薛宜寧沒見過涼州刺史和夫人,但卻知道如今的涼州刺史上任三年,名王茂元,夫人為永州人。
王夫人此次過來,便是因城中流民為患,昨夜又出了撞門劫舍之事,離薛宜寧住處還這麼近,怕她受驚,便來探望關照,又問薛宜寧是否願搬去刺史府。
薛宜寧搖頭,對她以姐妹相稱道:“如今涼州事務繁多,王大人忙,姐姐想必也是忙碌不止,竟還專程來探望我,讓我深感歉疚。姐姐也見了,我這裡有這些護衛,應不會有事,多謝姐姐美意,我便暫且不去打擾了。”
王夫人過來也見到這院子雖小,卻真是守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比刺史府倒森嚴得多,便笑道:“不瞞妹妹,見了這兒守衛,我剛才倒真是吃了一驚。還是大將軍心細,擔心妹妹安危,竟安排得這麼妥帖。”
薛宜寧笑了笑,順口問出自己擔心的事:“如今自邊塞來的難民越來越多,不知官府會如何安置?再這樣下去,怕是還要生事。”
王夫人憂心道:“是啊,城裡也沒辦法,卻又不能將他們往外趕。
“前幾日聽夫君說要開倉賑災,但官府存糧也不多,還要備著軍餉,這幾日夫君召集大小官員,商量著動員那些城中大戶設粥棚施粥。只是孚良丟了,涼州人心裡也慌,怕仗打到這兒來。大戶們不只不敢施粥,反倒開始高價賣糧,兌現銀,隨時準備往中原逃。”
王夫人說完,又嘆息一聲,臉上盡是愁緒。
薛宜寧說道:“我手上也有些錢,要不然,從我開始響應朝廷號召設粥棚吧,我還能告訴全涼州城,我就是前方主將駱晉雲的夫人,我就在守在這裡,與前線軍士同存亡,讓他們相信,涼州城不會丟,孚良也會奪回來。”
王夫人一聽,頓時大喜,隨後又擔憂道:“那怎能行,妹妹身份尊貴,這樣大張旗鼓公開住處,萬一有什麼事,教我和夫君如何向大將軍交待?”
“若我真有什麼事,那便是涼州城出了事,涼州城出事,是他這主將的責任,如何能怪到王大人身上?”
薛宜寧肯定道:“姐姐,此事就這樣定了,昨夜就已有商鋪遭劫,再拖下去還不知會怎樣,若是引發流民暴動那才是無法收場,你我一人身為誥命,自當與夫君共進退。”
王夫人被她說得動容,感激道:“好,我替刺史、替涼州百姓多謝妹妹,回去我便將此事告訴我家夫君,妹妹若有需要的,派人同我說一聲,我替妹妹想辦法。”
兩人說好後,王夫人離去,薛宜寧便立刻叫來張平,要他著手準備設粥棚的事。
張平卻十分猶豫。
將軍離開時,是將夫人的安危交給他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