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辦得倉促,回頭也讓金家妹妹受了委屈,晚十天半月,也是可以的,京城先前並非沒有先例。”
老夫人點頭道:“這倒也是。”
薛宜寧繼續道:“兒媳孃家父親說,之前已休書去往邊關,詢問將軍娶金家妹妹之事,若將軍同意了,兒媳便與將軍先辦了和離,如此金家妹妹直接以正妻身份進門,不是更好麼?若先進門做平妻,等兒媳離家後再抬正妻,便又周折了,多了許多事。”
老夫人大驚,不確信自己剛才聽到的話。
她的意思是,她要和離?
他們幽州,只有休妻,沒有和離,但聽說京城高門大戶多,女方不願委屈,確實常有和離這種事,或是男方給女主情面,想休妻也會提和離。
可老夫人萬萬沒想到,她一直不溫不火的,也就之前那麼說過幾句,也就回了幾趟孃家,又沒吵沒鬧,竟突然說要和離!
“你……這是什麼意思?”老夫人不敢置通道。
薛宜寧認真卻又平和道:“母親,家中替將軍娶金家妹妹做平妻,我是不會插手的,沒來由旁人耳光扇過來,我還要把臉湊上去。您與金家伯母情同姐妹,將軍又與金家妹妹有婚約,如此結為秦晉之好,確實是天大的好事,兒媳與薛家,倒顯得多餘了,不如一別兩寬,各奔前程,倒也算好聚好散。”
老夫人怔怔看著她,半晌無言。
薛宜寧起身朝她施了一禮,靜靜退下。
豔陽當空,涼風送爽。
今日風大,吹得人衣裙與頭髮都待不住,不住往後飛揚。
她原先並沒想說這番話的。
只是覺得受辱,只是覺得累,然後給父親寫信說了和離之事,一是發洩,二也是商討。
卻沒想到,父親並沒有一口回絕。
大概如薛家這樣的門庭,若是女婿在娶薛家嫡女後竟娶了平妻,實在太不給薛家留情面了。
那讓以後宜貞,侄女雙雙,在夫家如何立足?
薛家又如何以簪纓之家自居?
所以父親也不想讓這樣的事發生。
有了父親的態度,她突然有了信心,覺得自己也許真能離開。
但只是隱隱有這期待而已。
今日,卻是一時衝動。
實在是在宮中聽許昭儀那一番話,太耗費她心神了,和談,裴雋,勸降,她的心靜不下來,安穩不了。
所以在老夫人那裡,她太厭煩了,太沒有耐心了,一不留神就將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此時便是覆水難收。
但凡駱晉雲同意這樁婚事,她就只有和離這個選擇,哪怕到時父親猶豫,不願接她回家,她也要以死明志,才能留得一絲尊嚴。
確實衝動,但她……並不後悔。
一個月後, 南越禮部尚書裴雋抵達京城。
對這位霽月朗朗的平南王世子,三年不曾有人提起,但他出現, 卻引起一片轟動。
進城那一日,許多人前去觀看。
駱晉雪也要去, 邀薛宜寧一起, 薛宜寧不去,她便自己一個人去了。
回來告訴她,人山人海, 她個子不高, 什麼也看不見,只遠遠見著個紫衣公子坐在金飾銀螭繡帶車內, 風采奪目,仿若天人。
她不知雙方議和的情況,但幾日後, 也大概聽到了些大致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