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羌那萬騎兵,普通人尚且如此,騎兵自然可怕。
下馬車時,她下意識戴上了帷帽,一言一行都謹慎起來。
休憩之地仍是驛館,據駱晉雲說,先在驛館住下,但隨後他會另外為她安排住處。
他做事極快,前一天下午到驛館,第二天就帶她去看新置的園子,一刻也沒耽誤。
園子離城中鬧市還算近,但不大,裡面佈置也只算普通,但有一條小溪流穿園而過,溪流旁邊一座涼亭,異常秀美而幽靜。
駱晉雲帶她看著,說道:“此處簡陋,後面你要想佈置花草,可以隨意佈置。涼州官府那裡有許多罪臣被查抄的宅邸能給我,但我想你大概不喜歡,便沒要。這兒涼亭挨著溪流,倒是可以給你彈琴,就定了這兒。”
薛宜寧確實喜歡這裡。
她只是來這裡暫住,無心結交什麼友人,所以住這種僻靜之處更好;又是一個人,宅邸大了耗錢不說,反而不好管理,這兒小巧僻靜,正是她想要的,而且這溪流,這涼亭,她也喜歡。
她朝駱晉雲點頭道:“就這裡,很好。”
走過涼亭,有兩棵並排的槐樹,駱晉雲看看她,隨口道:“我吩咐了人,在這兒給你架個鞦韆。”
薛宜寧將下巴一揚,帶著幾分不屑道:“誰要那種小姑娘的玩意兒。”
駱晉雲笑道:“是嗎?我看你就挺像小姑娘的。”
薛宜寧想起他說自己行事衝動,終究是個小姑娘,心裡越發不服氣,最後說道:“隨便你,反正我不會坐。”
再進內院,有一座間的正房,正房兩側有東西兩間廂房,這便是起居之所,雖有些小,但地方大,間隔起來,倒也夠用。
正房明間可用來待客,臥房在西次間,後面仍是隔出的浴房,剩下的便是東次間,駱晉雲和她道:“傢俱再製也來不及,都是讓人去收羅的舊貨存貨,你想要在這兒放些什麼?琴桌?”
薛宜寧問他:“將軍不要在此佈置書房麼?”
他雖是武將,但也有些軍機要務要處理,所以書房也是必須的。
駱晉雲說道:“我應該在城裡待不了幾天,就在外院尋個角落放張桌子就行了,後院除了給我半張床,其餘全交給你。”
薛宜寧聽他這樣說,便點頭道:“那就放琴桌,還有這裡……”她指著靠窗那一角說道:“放張書桌,還有椅子。”
“好。”駱晉雲隨口答應。
任何女人都樂意佈置房子,薛宜寧安排好這邊,便來了興致,又跑到廂房看了眼,說道:“我要在這兒佈置一個書房,放張書櫃,這邊再放張茶桌,還要一隻花架,這邊還要放一座屏——”
話沒說完,她突然想起駱家一向是崇尚樸素的,無論是老夫人還是駱晉雲,都不喜歡安置一些無用的東西。
什麼是無用的東西呢,比如茶桌,花架,或是過於奢華秀美的屏風,這種非衣食住行的東西,就是無用的。
她看向駱晉雲,收斂下來,問:“是不是有些多?”
畢竟也只是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