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處完全貼在了淮序的魚尾上,這亮不亮的,還真不一定能讓淮序看到啊。
對啊,只要他不說,過一會兒再裝作無事發生將淮序放開,他們就能確實是什麼都沒發生的繼續向前了。
而且因為守宮砂的作用,他對那些長相駭人的厲鬼的恐懼也會被吞沒,反而會讓他們去往絕日宗的路途更為順利。
意外是件好事情啊。
這可不是顏月歌毫無根據在安慰自己,若只是守宮砂直接的發動,沒有讓他心口那道守宮砂的紋樣跟著亮起,守宮砂的作用範圍尚還只是他昏了頭的衝動與歡喜。
可一旦守宮砂亮了,那控制的就是他的全部情緒了。
恐懼、驚慌、一個激靈?都是小意思。
顏月歌藉著那股子冷靜努力客觀的分析了一下情況,正打算再撐一會兒,就感覺背後淮序的尾鰭離開了他的身體。
他下意識回頭去看,卻還不等他看到什麼,淮序就已是率先開口道:“失控?”
淡淡的嗓音慵懶不減,在這凍人的寒風中也清晰帶著一股子犀利的寒意扎向了顏月歌的心。
顏月歌到底頓住了向後移去的視線,過分冷靜的大腦瞬間似是發出了臨死前的哀鳴,讓他只覺生無可戀。
倒也、不必這麼敏銳。
光是前時在固蒙池洞府裡透過微不可察的風讓淮序幫他們確定了一扇暗門進入了一條捷徑的事情來看,他就知道淮序的感官比他的敏銳多了。
當然,或許把他放到淮序的位置去掠食去四處逃竄,長久下來應該也不會太差。
雖然這樣說好像不太好,但他還是慶幸淮序擁有著如此敏銳的感官,帶著淮序一次又一次躲過了長久的追捕。
可當淮序在這個時候將這份感官用到他身上後,他心底那份才剛要因為馬上就能避開淮序的感知而感到的慶幸消失了。
很難不生無可戀。
不過他平常心的強力作用本來就讓他生無可戀,倒是似乎也沒什麼變化與差別。
但顏月歌依然耷拉著腦袋放開了淮序,訥訥點了點頭,又抬頭看向淮序道:“我們還是快點找到神器吧,趁我現在不會怕鬼了。”
並非是急於找到“絕日宗”,而是“神器”。
顯然顏月歌的後半句屬於是無奈之舉,恐怕是對這守宮砂的失控常態再不能多接受一點兒了。
淮序並無異議,反而是靜靜看著明明感到了受傷也仍在努力樂觀的顏月歌,突然道:“先別回頭。”
顏月歌懵了一下,看著淮序那副淡然的慵懶神色還是決定乖乖聽話。
然後下一瞬,他就感覺有什麼冰冷的東西擦著他的背後走了過去。
真真觸碰到了的那種。
儘管生理心理雙重的情緒都被守宮砂拿捏不會讓他出現什麼反應,可他仍是藉著強大的想象力將身後情形察覺,生生意念出了汗毛倒豎的感覺。
好吧,看來該怕還是會怕的。
尤其他已是在設想如果沒有淮序的提醒,他這一轉頭就是被某個恐怖至極的厲鬼突臉。
雖不知道身後的厲鬼長什麼樣子,但因為對前時的蛆蟲頭鬼印象太深,他這一想,更是直接代入了進去,簡直是靈魂都在發毛。
可能,也只有靈魂能讓他去發毛了。
——
好在後來的顏月歌沒有當真遇到什麼突臉的情況,那份守宮砂帶來的平常心當真帶著他平穩走過了長長的城牆。
最後的一段路就依然得靠御劍了,他與淮序對視一眼,便就稍稍拉過淮序的手將其搭在了自己頸間,又是整個將淮序扛到了肩頭。
赤竹劍平穩升空,不多時便看到了那隻剩半截的倒塌門柱。
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