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噁心。」
「那您覺得您前女友噁心嗎?」
林隋洲微微僵了一下身體,但很快調整過來朝對面望去:「這是你必須問的,而我一定要回答的問題嗎?」
「是的,您必須要回答。」
「她,有那麼一點點……」忽然的,那副淚流滿面的樣子又浮現在林隋洲的腦子裡,他一個狠勁掐斷了指間的煙:「她不噁心。」
「林先生,這不是您本心的回答,您剛剛明明應該是想說她有那麼一點點噁心的是吧?」
「她不噁心,也不幼稚,和她做/愛的感覺我很滿意。所以,略過這個話題吧。你只要回答,從這幅畫裡能看出來她是什麼含意就行了。」
「林先生,請回答我先前的問題。」
林隋洲把指間捏著的斷煙,彈到了對麵人的衫衣上,然後就站起來抓住了他的衣領。
「她會哭。我說了跟她做/愛有點噁心,她大喊大叫瘋了似的哭個不停!送她去醫院的車裡,餵她水喝也不喝,摸她的頭也不能停止下來。所以,說了她會哭,我沒辦法哄好她!我花錢是請你來回答問題的,而不是來逼我又想起不愉快往事的,現在你可以起來離開這裡了,錢我會付雙倍。」
鄭明楚有些被他眼中的不耐與惡意嚇到,但也沒忘了問出一句:「你為什麼執意要哄好她,為什麼偏要弄清楚這幅畫是什麼含意?即然都已經覺得噁心分手了,為什麼不能把她徹底的丟到腦後去。」
☆、第六章
「即然都已經覺得噁心分手了,為什麼不能把她徹底的丟到腦後去。」
「……」
是啊,為什麼總是要執著於她這幅畫裡的含意呢?這麼些年下來,林隋洲也厭倦了。
或許是無法釋懷像父親一樣,把一個愛自己的女人,當成廉價品一樣傷害了吧。
可時間如果能重回當年,他照舊不會回應她的愛意,或是給出什麼有結果的未來。
但……也不會再輕漫地說出那種傷害的話了,會選一個比較體面而平和的方式分開。
這樣,他就不會變成現在這自我厭憎的模樣了。
「鄭醫生,做為一個心理醫生,你是不是也太急進了一點。所以呢,我父母給了你多少錢,讓你來幫他們探聽我的心聲?」林隋洲鬆開了他的衣領,退坐了回去。摸出火機與煙,又點燃一根抽了起來。
在長長地撥出了一口薄霧後,他又想起了當年,他縫好手臂上的傷口再去找她時,病床上已經沒有了人影。
護士遞給他一張用原子筆畫的畫,說是她臨走時留給他的。畫的是個長頭髮的女孩,在說謝謝。
是在謝謝他麼,他剛剛才傷害了她,為什麼還要說謝謝,不能明白。而且他連她在哪所學校裡讀書也不知道,她應該是有說過的,是他沒有聽入心裡。
所以,存著些欠疚,想補償一二都找不到人了。
在林隋洲的沉默裡,鄭明楚有些很尷尬,他的確是收了林隋洲父母一筆錢。而且他們還承諾過如果有好的進展,錢不是問題。
即不用違揹他的本職工作,又有錢入帳,他為什麼不答應呢,沒有誰會跟錢過不去。
但現在他有些後悔了,對面的這個男人,絲毫不允許人碰他的逆鱗。一但碰了,就會露出森森的獠牙。
而且剛才他眼神裡的直白鄙視,也讓他驚起了一些對職業的愧疚感。
「鄭醫生,你用不著太難為情的,貪婪是人的本性。」
鄭明楚心說,你這毫不掩飾跟看垃級一樣的眼神,我能不感到難為情嗎。
但他現在處於一個被人揭穿了老底的立場,也只能強行揚起一個不顯得太丟面子的笑容來。
林隋洲微垂下視線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