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便全身是傷。
這還不打緊,姜司赫然發現水流有盡頭,也就是說……前方有瀑布,他使勁掙扎往回遊,然而水流的強度大過他的泳速,仍舊快速地被推往邊緣。
「不……」姜司閉上眼,沒察覺瀑布前端有塊巨石,就這麼迎面撞上,撞得頭破血流,接著以頭下腳上的姿勢跌落瀑布。
墜落中,他自嘲的想,看來又能解鎖一種新死法。
跌入水面的姜司全身泛疼,被水流拖著往深處捲,偶爾又被拍出水面,每每浮出水面都會嗆一次水,這種反覆嗆水的過程對姜司而言甚是煎熬,沒多久他便昏厥過去。
姜司久違的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他和三個男孩攜手奔逃,後面有一群兇惡的大人在追殺他們,在漫長的時間裡他們四處躲避,恰巧處於饑荒時期,餐餐飢餓,生活難過。
他們太弱小,得不到其他人幫助,還有可能成為被狩獵的那方,各個瘦骨嶙峋,沒有逃跑的力氣。
「不如我們互吃吧?」
流非提議割肉互食,他和另外兩人立刻拒絕,這個念頭卻在他們心中成形,最終他們妥協了,因為割肉的痛不會比飢餓難耐,吃自己的肉心理上又過不去,吃別人的當然是最好。
第一次割肉是由提出主意的流非開始,他們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空虛許久的胃得到了滿足,只有流非一個人窩在角落,渾身血淋淋的,慘不忍睹。
姜司看不下去,於是他拿起刀有樣學樣地割一塊肉送給流非,酒足飯飽後他才發現,割肉的痛其實也沒有比飢餓難忍,這是不一樣的痛楚。
流非驚訝地望著他:「這次不是輪到你,這樣好嗎?」
「我都割了,你不要,我就送給他們。」
流非伸出骨瘦如柴的手,顫顫巍巍地接下,望向他的眼神晶亮無比,或許從那時開始,流非就想著總有一天要吞掉他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