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書?,李思的頂頭?上?司。
李思覺得顧淮聲多多少少是瘋了,他既然已經心?甘情願認了罪,當了替罪羊,便是不?敢牽扯出背後之人,他現?在竟要他去指認他。
有病不?是?
他沒說話,只是將自?己往牆那邊挪了又挪,此舉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顧淮聲見他不?願,也沒有惱,繼而道:“你認了罪,首輔大人會庇佑你的家人。”
李思入獄,王順撈也撈過了,撈不?出來,那便讓他頂了罪吧,如此,他的家人往後餘生也能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不?然,李思憑什麼把自?己的命心?甘情願給出去?
要人辦事,替人善後,這幾乎就是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大家都心?知肚明。
王順知道,李思知道,顧淮聲自?然也知道。
只是李思不?明白他是為什麼要突然去說起這件事,但他心?中莫名浮現?起了一股不?安。
果不?其然,就聽?顧淮聲道:“你今日若不?按這個手印,我就去尋你家人的麻煩。”
他那不?急不?緩的聲音傳入了李思的耳中,不?過他仍舊沒有動作,顯然是沒將他的威脅放在眼裡。
若是王順連他的家人都護不?住,這不?是寒了手下的心?嗎,往後誰還會為他做事?
顧淮聲顯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他輕笑了一聲,而後道:“我不?是在嚇唬你,你也別不?信。說句難聽?的,首輔現?在已經過六旬了,你覺得我熬不?過他謝世嗎?反正他也沒有子孫後代,你覺得,到?了那個時候,誰又還會記住你的家人呢?”
他長身玉立,站在這樣?惡臭的地方卻也是那樣?光風霽月,聲音也如珠玉相碰般朗潤。
可他口中吐出的話卻讓李思身上?發寒。
顧淮聲說,“但是我不?一樣?啊,我尚年輕,有的是氣力,即便現?在我動不?了他們,等到?他死後,你還覺得我動不?了嗎?王黨在走下坡路,可我現?在才二?十一歲就當上?四品官了。”
言下之意,王順日益凋零,可他蒸蒸日上?。
他現?在是首輔,可他不?會永遠是。
李思終回過了身來,他看著顧淮聲的眼神難掩怒氣,沙啞的嗓音近乎歇斯底里般衝他質問,“你非要殃及無辜之人嗎?”
“他們不?無辜。”顧淮聲的嘴角收斂了笑意,“天祿臺死傷無數,你頂了罪,讓你的家人痛快度日,那些死了的人呢?”
李思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猛地起身爬到?了圍欄邊,他氣極敗壞想去拉扯顧淮聲,奈何距離實在是有些遠,他只能狠狠地“呸”了一聲,罵道:“不?過是個沽名釣譽的偽君子,你少來充什麼聖人。”
聖人嗎?君子嗎?
幾年前,尚年少時,他是想當聖人君子的。
可是現?在,顧淮聲早就不?想了。
他沒有被李思的舉動弄生氣,畢竟人的珍視之物受到?威脅,總是會失去理智。
他最後只是問他,“手印按嗎?”
“不?按我就走了。”
顧淮聲果真轉身離開,可沒走出幾步,就聽?到?李思喊住了他。
“我按,我可以指認是受他指使。”
顧淮聲回過身去,從袖口中拿出了一紙訴狀,遞到?了李思面前。
李思從唇角沾了血下來,他看向?顧淮聲又問他道:“你會保護他們嗎。”
他做了這樣?的事情,王順不?會放過他的家人的。
顧淮聲道:“你放心?吧,我活得比他久。”
拿了李思的訴狀之後,顧淮聲直接去了宮中。
他去了乾清宮,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