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這小孩的眼睛腫腫的,像是剛哭過一樣。
一開始顧夫人確實說好了要帶他出門,但今夜端午,還有家宴要去操持,弄來弄去,便耽擱到了很晚,顧淮朗自己想要出門,可顧夫人卻堅決不讓。
之前姜淨春走丟過的事情,直到現在也仍舊讓人心有餘悸,況且那個時候姜淨春還是跟在李氏的身邊,在她眼皮子底下不見的,有這麼一樁事情在,顧夫人怎麼會放心顧淮朗一個人出門呢?
是以他怎麼哭,怎麼鬧,顧夫人都沒有理他,只答應下次再帶他出門。
下次下次,又是下次!她總是說話不算話,顧淮朗怎麼能不氣呢。
顧淮聲看他氣得鼓臉,覺得有些好笑,便單膝蹲了下來,看著他問,“想出去玩,怎麼不和我一起。”
顧淮朗既然來問他今日是那支隊贏了,便也該知道他今日是去街上了。
“哥哥又不喜歡我。”顧淮朗垂著腦袋道。
他跟在他的屁股後面,他一定是會嫌煩的。
顧淮朗帶著幾分稚氣的聲音傳入了顧淮聲的耳朵,他沉默了片刻,也不知道是想到何處去了。
小孩子不就是這樣嗎,你不喜歡他的話,他也就不會喜歡你。
他卻在這個時候想起了姜淨春,他總覺得她是小孩,可真要是,那也算是一個挺有毅力的小孩不是嗎。沒人會因為他的冷淡還會一直靠近他,母親、弟弟很多很多人。
可是她,好像也只有她,和他們都不大一樣。
一次次 地推開,一次次地接近。
今晚,他又為什麼會因為她那被蹭掉的口脂而心搖神動。他想,只是因為他們所做的事情,同他一直以來所秉持的禮教相違,所以才會生出那樣燥鬱的情緒來。
是這樣的。
不然還能是為什麼呢。
她說喜歡他,可她怎麼能做這樣的事呢。
顧淮聲起了身來,他道:“是手臂上綁著藍色系帶的隊伍贏了。”
端午過後,日子一天比一天熱起來了,六月悄然而至,不知不覺就入了夏,一日尋常的下午,窗外是晴空萬里,天上沒有一絲雲彩,空氣之中也帶了幾分說不出的燥熱,帶著蟬鳴的午後,讓人止不住地發睏。
柳嬤嬤站在臺上,姜淨春坐在下方的位上。她已經聽不清楚嬤嬤在講些什麼話了,下巴撐靠在了手上,腦袋發沉,眼皮似有千斤重,怎麼也睜不開。
終於,就在她的眼睛要合上之時,臺上傳來了一道木塊敲打桌子的響聲。
姜淨春叫這聲音嚇一機靈,立馬就清醒了過來。一個學生一個老師便是這樣不好,就連瞌睡都打不了一點,她挺直了腰桿,看向柳嬤嬤。
正見她在蹙眉看她。
而後,姜淨春聽她道:“你這些時日是怎麼回事,怎麼每日都心不在焉的樣子。”
每日都一副渾渾噩噩的樣子,除了打瞌睡不說,就連著課業也做不好,同之前比起來,這幅樣子,實在有些不大像話了。
姜淨春也不敢犟嘴,低頭道:“對不起嬤嬤,應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