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個雪,他怎麼又在那裡一廂情願上了。
顧淮聲聽?到姜淨春這話, 摸了摸鼻子?,輕咳了一聲,而後道:“對了,一會父親喊我們去膳廳吃飯, 方才下值的時候碰上他從?外頭回來, 他今日去冬釣,說是釣上了一條大魚。”
今日是臘月三?十, 臨近正?旦, 衙門裡頭也還忙著,顧淮聲便又去了衙門。
但顧侯爺沒上值。
姜淨春聽?到顧淮聲的話也有?些驚異,這天氣還能釣啊?河水都?已經結上冰塊了吧, 還釣呢。
她怕魚沒被凍死,顧侯爺就先凍出個什麼好歹來了。
顧淮聲見她這表情, 不由笑了笑,他解釋道:“他就這點喜好了。”
當?初沈長青去世之後, 顧侯爺也失望透了,他不明白, 為什麼一個好人最後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大家?都?髒, 所以乾淨一點的那個人反倒是成了不太好的東西。
顧侯爺死心了。
愛誰誰, 既然不要好過,那大家?都?不好過了。
從?那之後, 他的心思也不在朝堂之上了,他給自己尋了些別的樂趣來。
他喜歡上了釣魚, 拿上魚竿, 時常一坐就是一個下午。
越釣越有?味,後來顧夫人都?受不了他這幅樣子?, 乾脆投河裡面去得了。
說了也不聽?。
沒法?,就這樣吧,隨他便吧。
顧淮聲看向樓觀,道:“樓觀,晚上一起來吧,人多熱鬧。”
姜淨春也附和?。
這些時日的相處,樓觀看得出顧侯爺和?顧夫人是挺好的人,但這是他們的家?宴,他就不湊活了,湊過去也怪不自在。
他最後還是笑著拒絕他們了。
聽?他這樣說,那兩人也沒再去說些什麼了,畢竟這樣的事情於他確實不大自在。
樓觀想了想後,還是開?口道:“公?子?小姐,這些時日叨擾你們了,既他已經被流放出了京,往後我也就不再繼續再在侯府煩擾下去了。”
聽?樓觀這話,他們知道他這是在道別,當?初怕李郎中還在京城的時候會報復他,可是現下人也已經被流放走了,他也沒有?再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
姜淨春問他,“不能過完年再走嗎?”
她又覺得過年這個要求或許有?些得寸進尺,她問,“過完這個正?旦呢?就在這兩天了。”
樓觀還是笑著搖頭,他說,“大家?團圓的日子?,我留這,也不大自在的,這麼些年,一個人伶仃慣了,人多了,反而要難受。”
他都?這般說了,姜淨春也不再勸了。
他說得也不錯,一個已經習慣孤身一人的人,現下忽然熱鬧了起來,好像確實是會不大適應。
他們一廂情願想讓他感受的團圓,也不一定就是好的。
姜淨春無言,她問他,“那你往後要去哪裡呢?”
他想好去何處了嗎。
樓觀道:“天下總歸有?個去處,現下成了自由人,腰桿子?也直些,不至於仰人鼻息。”
當?初賣身契在那班主手上,他做什麼都?不行,但現下,不一樣了。
他好歹也還會唱戲,最後實在不行,去扮一回小生,唱一場戲,也餓不死。
聽?到他的這話,兩人再沒開?口,只是顧淮聲對他道:“好,既你要走,便不再攔了,我還有?些話想同你說下,我們去外頭說吧。”
姜淨春也不知道顧淮聲是要同他說些什麼,不過也沒再開?口去問,看著他們兩人去了外頭。
外面的雪已經漸漸有?了厚度,兩人站在迴廊之下,雪有?些飄了進來,打在他們的身上。
顧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