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在家好像確實也不大好。
再?說,這又何嘗不是一個讓姜淨慧和姜淨春好好接觸的機會呢。
她無非是怕當年的事情被姜淨春知道,可是事情過?了那樣久誰又會記得呢。
她暗想自?己疑神疑鬼,怕這又怕那。想了想後,李氏便改了話口,道:“你說得也不錯,那到時候你們便帶上妹妹一起去看看吧。”
天氣越發?得熱,白?晝的時間也越發?長了起來。一整日過?去,日薄西山,火紅的夕陽落在了窗臺上,照進了屋子裡頭,男子白?淨的衣服上似也被染上了一層夕陽的紅。
顧家之中,顧淮聲已經在家休了近一個月,再?過?幾日就要回?都察院當差。可這一月,顧淮聲雖在家中,卻也並不輕鬆,他也不知道在那裡忙些什麼事,常常窩在書房一整日不出門。
這日顧侯爺下值,去了他的書房尋他。
聽到顧侯爺從門口傳來的聲音,顧淮聲親自?起身去開門。
開了門後,他側過?身去,給?顧侯爺讓出了進門的身位,卻聽後者道:“我就不進去了先,就是簡單來同你說件事的。”
顧淮聲在書桌前坐了一整日,太陽穴都有些發?疼,他難得有鬆散之態,半倚在了門上,他揉著額穴,等著顧侯爺接下來要說的話。
顧侯爺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狀似不在意道: “過?幾日,就是你先生的忌日了”
他話才說出口,就看到顧淮聲動作微頓。
黃昏落在他的側臉,長睫在眼下投出了一片陰影,遮掩住了他的神情,聽到這話顧淮聲過?了片刻後,才像是反應過?來了,他抬眼,越過?顧侯爺看向了院中,他看到,院子裡的所?有一切都被夕陽染紅。
就像是先生死的那個傍晚。
他的血,染紅了一切。
他收回?了視線,卻神色漠然?對?顧侯爺道:“父親忘記了嗎,他早就說過?不認我這個學生了。”
顧侯爺被這話狠命一噎,喉中竟澀得說不出話來,過?了許久,他才找回?來了說話的力氣。
“可總歸師生一場,你這何至於此啊,人?死燈滅,看一眼也不成嗎?好歹從前他如此待你。”
顧淮聲輕嗤,眼中似有不屑,“他怎麼待我,是當著眾人?的面,把?我趕了出去,說此生不復相見,又還是他說我這小兒仰家族鼻息,不過?浮名虛譽之徒他說這輩子寧願沒有我這樣的學生,那我為?何要去見他?”
顧侯爺看著顧淮聲的眼,只見那黑瞳耳中,盡是對?他那位先生的厭惡。
顧淮聲靠在門上,又用最後一句簡單的話擊潰了顧侯爺的心?神,“他通敵叛國,您又要我去見他做些什麼。”
顧侯爺聽到這句話,眼睛竟紅了,“長青不會做那樣的事!”
顧侯爺的脾氣實在和善,在這一刻,卻被顧淮聲的話說得渾身發抖,發?出了低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