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得讓姜淨春誤會,這樣好歹自己也能清淨不少。
耳邊不會再有嘰嘰喳喳個不停的聲音了。
他的眼梢似浮現了幾分笑意,那雙萬年寒冰的桃花眼,終於綻出了幾分春色。
神儀明秀,朗目疏眉。
姜淨春的腦海中不自覺浮上了這幾個字。
只是如此,她就不爭氣地又看痴了眼。
他好像是回了她一句,“表妹萬福”。她不知道,她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顧淮聲邁開步子往裡頭去了。
她收回了視線,強壓住了想要跟上去的動作。
表兄不喜歡她那樣。
所以,她不可以再像從前那樣了。
不能他走到哪裡,她就要跟到哪裡。
戲臺子搭在了侯府的後院,臨水而建。幾人走近,依稀能聽見咿咿呀呀的唱戲聲,有些許熱鬧。時辰還早,他們是用過午膳才出來的,清風拂過,水波盪漾,日光照在水面,隱約泛著波光。
顧夫人已經坐在這處等著他們了,見人來了便起身相迎。
“嫂嫂們終於來了。”
本以為只是來了姜家的人,卻不想顧淮聲竟也跟著一起來了。
她微微錯愕,不禁問道:“伏硯,你怎麼跟著舅母們一同來了?”
顧淮聲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一旁的姜二夫人林氏就先開了口,她熱切道:“方恰好撞見伏硯從外頭回來呢,便一同來了。”
顧夫人點頭,算是明白,她扭頭看向坐在旁邊玩弄耍具的二子顧淮朗,道:“小朗,過來行禮。”
顧夫人有兩個孩子,顧淮聲今二十一歲,而那顧淮朗只有六歲,算起來兩人年歲相差都有一輪不止。因著前些時日顧淮朗染了風寒,怕傳給了老夫人,就沒跟著一起去姜家,現下病好了,便又跟回了顧夫人的身邊,見外人也無妨了。
顧淮朗年歲小看不明白戲,就自己坐在一旁扒拉著孔明鎖玩。
他生得同顧夫人不像,同他父親顧侯爺也不像,偏偏最像那個不和他親近的兄長,一大一小,跟從一個模子裡頭刻出來的一樣。
顧淮朗聽到了顧夫人的話,走到幾人面前行禮,頗為乖順地喊著“舅母”、“表姐”,而碰到了顧淮聲,他便有些不大想要同他說話,直到顧夫人用眼神“威逼”了他,顧淮朗才不情不願地走到了顧淮聲面前喊他一聲“阿兄。”
顧淮聲看他一眼,也沒甚同他計較的意思,“嗯”了一聲,便移開了眼。
顧夫人招著人入了座。
今日來的兩位姜家夫人雖是自家人,可也算是客,兩人一左一右坐在了顧夫人的身邊,姜淨春和姜淨芳則坐在自己母親旁邊,顧淮朗坐在顧夫人面前的小凳子上。
因著姜淨芳旁邊的空位離得近,顧淮聲往那處走去,可就在他要撩袍坐下之時,有一道聲音傳來,“表兄坐我這吧。”
話語之中,隱約還帶著幾分急切,像是生怕自己什麼東西要被人搶走了一樣。聲音有些響,蓋過了戲子咿呀的聲音傳入了顧淮聲的耳中。
眾人皆向說話的姜淨春看去。
沒辦法,姜淨春實在是看不了顧淮聲同姜淨芳坐在一起,她好不容易來趟顧家,就是為了多瞧瞧他的。
他離她那麼遠的話,她還怎麼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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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眾人疑惑的眼神,還有顧淮聲微蹙的眉,姜淨春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舉動非常奇怪。雖然她以前總是喜歡做這樣有些不合規矩的事,例如非要顧淮聲來陪她坐,可是現在不行,她還想在顧淮聲面前規矩些。
林氏在心中譏諷,方才在門口那處還能裝呢,不過那麼一會,就露了原型。
姜淨芳自看不慣她這幅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