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還能是哪個母親,她現在口中的母親自然不是李氏了。
老夫人知道?,她這是想要見?她最後一面。
即便人已經不在了,她也應該有見?她最後一面的權利。
老夫人沒有拒絕,她道?:“好?,一會你淨完身子,用完早膳我帶你去。”
姜淨春聽到這話馬上起?身,往淨室的方向去了,她動作很快,淨完身連帶著用完早膳也不過半個時辰。
昨日顧淮聲也宿在了姜府,聽到她們?要出府,也跟了過去。
姜淨春見?了他也沒什麼反應,或許是想到了幼年的事,又或許是他昨日帶著回了家?,也或許是因?為?同姜家?的人相比,顧淮聲都顯得有些?慈眉善目了起?來。
他說要跟上一起?,她竟也沒有阻攔牴觸。
幾人上了馬車往郊外去。
當年姜淨春母親死了之後,老夫人讓人給她定了上好?的棺木將人好?生下葬。
她的墳安置在京城郊外的一座山上,馬車只能上一半的路,到了後頭,馬車上不去。老夫人上了年紀,腿腳不便,便讓顧淮聲帶著姜淨春上山,她在馬車上等人。
顧淮聲曾經跟著老夫人來祭拜過這個女人幾回,也認得去墳墓的路。
他走在前頭,姜淨春跟在後頭。
兩人誰也沒開口說話,就那樣安靜地一前一後走著。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顧淮聲就停了步。
兩人在一座碑前停下。
她彎腰去看墓碑上刻著的字,那墓碑上面沒有寫她的郎君、父母,甚至就連她的戶籍之地都沒有寫,只單單四字,“岑音之墓”。
岑音。
她叫岑音。
真好?聽的名字。
姜淨春鼻尖發酸,忍不住下跪。
她竟抱上了那個墓碑,就像抱著她的母親一樣。
墓碑一直暴露在野外,風吹雨淋,別提有多髒了,可姜淨春竟還用臉去蹭了蹭。
她在想,如果當初,她能抱抱她的話該有多好?。
山林風大,一陣陣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天地間,風搖影動。
寂靜的山林之中除了偶爾的的鳥鳴,風聲,樹葉聲之外,便只有少女低聲啜泣的聲音了。她不敢哭得大聲,怕攪擾了她九泉之下的安寧,也怕她會覺得自己現在過的不大好?。
顧淮聲從始至終站在一旁沒有開口說話,緊抿的嘴唇昭示著他此刻的情緒也不如何安寧。
不知是過了多久,終見?她起?了身來。
姜淨春似乎真的只是想來見?她一眼,她抱了抱她的墓碑後,便什麼反應都沒再有。
她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髒汙,起?身往回去的方向走。
顧淮聲跟在她的身後,忽開口問道?:“往後作何打?算。”
作何打?算。
這話確實問住了姜淨春。
姜家?,她決計是再待不下去的。
可是,現在不去姜家?,又還能去哪裡呢。
她什麼都不會,什麼都做不了,其實有件事情她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是被?教?養成了一個什麼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