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既歸陛下所有,不如就叫‘紫薇’吧。”
他特意補了句:“臣是指紫薇花的紫薇。紫薇長開放於夏秋少花之季,其性堅毅,生命力頑強,古時又有象徵尊貴、權勢之意。”
“是個好名。”趙錦繁回道。
不過……她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但一時又說不上來。
沈諫的目光久久落在她身上,似乎想從她臉上找到一點不同尋常的反應,可惜他並未如願。
給琴取完名,趙錦繁對沈諫道:“沈卿既得琴靈認主,想必在彈琴一道上有自己獨特的造詣。難得好琴當前,不如彈上一曲。”
沈諫:“……不知陛下想聽臣彈哪一曲?”
趙錦繁道:“就彈你最常彈,彈得最好的那一曲吧。”
“那臣就彈《高山流水》吧。”
沈
諫抬手按在琴絃上,撥絃之前對趙錦繁道:“臣只是粗通音律,琴藝不精,陛下莫要見怪。”
“無妨。”趙錦繁端起一旁的茶盞,擺出一副欣賞的姿勢。
沈諫深吸一口氣,開始撥動琴絃。
“錚錚……滋滋滋……砰……滋滋滋……鐺鐺鐺鐺……滋砰滋砰……錚錚錚……”
樂聲傳來,趙錦繁捧著茶盞的手一抖。
“……”她想過會爛,但沒想到能這麼爛。
他這還敢叫粗通音律?簡直是狗屁不通!
這彈的是高山流水嗎?這彈的分明是泥棍攪水吧!
真是有礙胎教。
沈諫還在那低頭彈得投入,彷彿並未察覺到自己彈得有多難聽。
趙錦繁修養始然,強忍住想讓人將他拖出去打死的衝動,等他彈完了這一曲。
一曲畢,沈諫意猶未盡:“果然是好琴,臣好久未彈得如此盡興了。”
趙錦繁扯了扯嘴角:“卿開心就好。”
沈諫:“不如臣再來一首《陽春白雪》請陛下品鑑一二。”
趙錦繁:“……”大可不必。
真怕你彈的不是陽春白雪,而是黑鍋流油。
她笑了笑婉拒道:“沈卿這一曲夠朕回味許久了,你先退下吧。”
再不走,她怕自己忍不住要命人剁了他的雙手。
沈諫應是,正打算走人,忽想到了什麼,向趙錦繁問道:“陛下院裡那群兔子看著有些眼熟,似乎是攝政王養在太液池旁的那些?”
趙錦繁回他道:“仲父不在京中,朕替他照看一二罷了。”
沈諫笑道:“如此也好,有陛下照看,臣就不必多操心了。”
言罷,躬身行過一禮,轉身離去。
趙錦繁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殿門前,轉頭朝屏風後的人問道:“那晚你聽到的可是這種琴聲?”
如意自屏風後出來,細細回想。
“有點像,又有點不像。那天晚上沈相進了寢殿以後,殿裡就傳出了琴聲。那琴聲的確同今日一樣,曲不成調,斷斷續續的。不過那日的琴聲似乎比今日的更為……氣勢磅礴?”如意十分肯定點頭道。
趙錦繁眉心微蹙,若有所思。
什麼叫氣勢磅礴?
事情真是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沈諫自宮中回到府裡。
水榭邊上,幾隻白羽信鴿朝他撲騰著飛來,停在他肩頭。
沈諫取下綁在白鴿爪子上的信,屈指展開信紙,看了眼信上內容。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