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繁正要開口解釋為何她覺得這位新任的北狄王有意思,小腹忽然沒來由的泛起一陣不適。
她蹙眉抿唇,抬手按在小腹上。
自昨夜起,小腹便總覺酸脹,白日裡事忙,心思都放在要如何應對各國使團的事上,倒不怎麼察覺,現下這種隱隱的不適感越來越明顯。
如意趕忙上前:“陛下,天色不早,我扶您回寢宮歇息。”
趙錦繁點了點頭,而後朝言懷真道:“抱歉,言卿,朕有些許不適,此事改日再議。”
言懷真應道:“好。”
如意攙著趙錦繁往藏經閣外的輦車走去。
春雨如酥,淅淅瀝瀝落下,空氣潮悶。
趙錦繁胸口像積了一團棉絮,再加上小腹處一陣一陣酸意,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腳步凌亂,險些從輦車踏板上踩空,拽著如意往後倒去。
細密的雨水打在趙錦繁眼睫上,她矇矓看見言懷真衝上前來的身影。
“恕微臣僭越。”
“言書監!”如意眼睜睜看著趙錦繁往他身上倒去,來不及阻止。
言懷真緊守君子之儀,並未趁人之危,做出如意想象中的失禮之舉,只是伸出一臂承托住趙錦繁,待她站穩後收回手,退守到一旁。
“雨天地滑,還是容臣送陛下回宮。”
“好。”趙錦繁身體確有不便,沒有拒絕他的好意,“有勞了。”
雨夜,屋簷下積聚的水珠滴滴答答落下。
御藥局內,江清埋首在一大堆醫書之中,查了整整一天一夜。
徐老御醫瞥了眼自己的得意門生:“你怎麼看這些婦人懷妊的書,看得那麼專注?”
江清抬眸,咧嘴假笑,隨口編了個理由:“家中有位關係極好的叔伯,他與夫人成親三年,好不容易懷上了孩子,看重得不行,託我多多照看。我在這方面經驗不多,可得好好研習研習醫書,不能把人給照看壞了。”
“原是如此啊,那你可得用點心……誒,不對啊!”徐老御醫指著江清道,“你不是說自己是孤兒嗎?哪來的叔伯?”
江清扯了扯嘴角:“這不是失散多年剛剛相認嘛哈哈。”
徐老御醫顯然對江清離奇的家世不感興趣,沒有再追問,只道:“昨日你替陛下請脈,脈案還沒寫。”
江清心驟然一緊:“哦,陛下聖體安康沒什麼大礙,就是換季稍有些脾胃不適。我這幾天手頭忙,一時忘了填寫脈案。”
“你這小子粗心大意的,今日輪到你值夜,回頭別忘了補上,別讓人說我們御藥局的人失職。”徐老太醫叮囑道。
江清:“是。”
徐老御醫叮囑完就下值出宮了。
江清長舒了一口氣,不知何時出了一手心的汗。
她這一天一夜拼命地想找出自己昨日診錯脈的可能,可她越找越是證明她心中的答案沒錯。
其實早在趙錦繁失憶剛醒時,她就有所懷疑,只不過那會兒趙錦繁從馬上摔下來受了傷,脈象紊亂,不好診出。
不行,此事極其要緊,她得趕緊去找趙錦繁。
入夜,雨水漸停,皇城南面丹鳳門前。
楚昂騎著馬慢悠悠穿過門道,馬鞍邊上掛著兩罈陳年佳釀。
若是換做旁人,是斷不能如此悠哉地在皇城中騎馬的。不過楚昂幼時很得先帝喜愛,先帝特准了他能在皇城隨意騎馬進出。
隨從慕劍跟在他身側:“您這是要去找陛下嗎?”
楚昂輕哼了聲:“誰說我要找她?”
慕劍道:“那您帶著酒做什麼?”
還不是因為昨日白天陛下邀他飲酒嗎?
楚昂道:“你最好搞清楚,是她腆著臉,非要找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