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看前面。”
頭頂傳來楚昂低沉的嗓音,趙錦繁回過神來,望向前方。只是一瞬,羽箭離弦,“嗖”一聲穩穩落在紅色靶心。
在場諸人看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十皇弟忿忿然道:“不算,這不算。”
“怎麼不算呢?”楚昂抬眼,他向來天不怕地不怕,“他,我罩的。”
“往後誰想動他,先問過我。”
無人出聲反駁他。誰讓定國公世子有這個囂張的資本。
趙錦繁站在他背後,輕聲道了句:“多謝你。”
他頓了頓,別過臉:“我不喜歡欠人情,誰讓我喝了你的酒。”
之後的好長一段時間,她都在楚昂的庇護下,過得順風順水,直到他去了西北從軍。
從前再要好,一別數年,關係也逐漸淡了。
再相見時,她已經成了儲君,站在宮門口的城牆上,看著已經成為人們口中戰功累累的少將軍楚昂,相顧無言。
想到這,趙錦繁不免有些失落。
福貴的聲音繼續傳來:“定國公父子失和已久,定國公雖然嘴上
說不在意,心裡卻是記掛著世子的。離定國公壽辰還有兩月,如若陛下能在這期間勸服少將軍前去參加他的六十大壽,緩和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定國公必定對您感懷於心。”
思及楚昂和他爹的關係,趙錦繁道:“這……不太行吧。”
“不行也得行。如今趙氏垂危,您必須得做點什麼挽回局面。”福貴翻了翻手邊記錄趙錦繁行程的小冊子,“剛好您明日約了少將軍在校場見。”
趙錦繁:“……”
她完全不記得原本她約楚昂要去校場做什麼。
罷了,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吧。
趙錦繁靠在榻上閉上了眼。
也不知怎的,只說了一會兒話,她便覺得睏乏得很。
大約是春困吧。
次日晨曦微露,朝暉初照之時,趙錦繁就醒了。她用素簪簡單束起烏髮,換了身輕便的窄袖胡服,穿上長靿靴,趕去皇家校場赴約。
楚昂來得比她還早,他一向習慣比她早到。
一路上,她都在思考著怎樣才能說服楚昂。楚昂是個極執拗的人,討厭一個人就會討厭到底,根本不會因為別人三言兩語,就改變對自己老爹的態度。
昨夜入睡前,福貴說過的一句話,在她腦海盤旋。
“少將軍是信王倚重的人。”
他既與信王關係緊密,那想要說服他去參加保皇派老爹的壽宴就更是難上加難。
校場上,旌旗獵獵,塵土飛揚,數百士兵執槍在此操練。楚昂玄衣披甲騎在馬上,劍眉星目,挺拔健碩,實在英俊得很突出。
趙錦繁自人群中一眼望見了楚昂,朝他招了招手。
楚昂瞥見趙錦繁朝他招手,輕輕一提韁繩,朝她而去。馬蹄聲起,捲起一縷縷飛沙,很快他就到了她面前。
少年時的楚昂意氣風發,目光如熾,渾身透著股肆意灑脫的勁兒,現如今年歲長了,眼神裡多了幾分從前沒有的陰沉冷厲。
他走馬上一躍而下,還沒等趙錦繁開口,便先道:“三日之期已到,我說過,若你今日能做到,我便答應你去老頭的壽宴。”
趙錦繁有些懵:“做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