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今該稱呼您言書監才是。陛下讓我將傘交給您。”
緋袍官員盯著傘默了片刻,將傘接了過來,收在懷中。
“臣……謝過陛下賜傘。”
夜裡雨水漸停,寢殿內燈火通明。
趙錦繁心不在焉地靠坐在紫檀木椅上,手裡拿著竹箭,隨手投向三丈開外的雙耳壺,一投一個準,數十支竹箭沒有一支掉在壺外的。
如意端著果盤進殿,瞧見趙錦繁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陛下是在煩心少將軍的事?”
“是啊。”趙錦繁託著腮,“我在想,過幾日我要怎麼在楚昂面前裝作一不小心射中靶心的樣子,才不會讓他起疑。”
如意無奈地笑了笑,遞上一片切好的春杏給她:“上回陛下說胸口有些泛膩味,想吃些酸的,這不給您找來了。”
趙錦繁接過她遞來的春杏,輕抿了一口,微微皺眉。
如意忙問:“怎麼了陛下?可是這杏子不好?”
趙錦繁惋惜道:“這杏子好是好,只是不夠酸。”
如意皺起眉。
奇怪,從前陛下也不愛吃酸食啊。
眼下才剛入三月,尚未到杏子成熟的月份,這個時節的生杏,怎麼可能不夠酸?簡直都酸到難以入口了。
還沒等趙錦繁煩心完如何應對楚昂的事,次日早朝上,沈諫又帶來另一個讓人頭疼的訊息。
“過些日子便是大朝會,屆時京中九品以上的文武官員,國子監和地方州縣的舉子,各地藩王和皇親國戚,以及周邊各國派遣來京朝貢訪問的使者都會前來參朝。”
簡而言之就是討人厭的親戚,表面和氣的對家都會找上門來。
不過趙錦繁記得每年的大朝會都是定在元日或冬至日,眼下正值初春,為何忽然要舉辦大朝會?
正疑惑著,便聽沈諫繼續說道:“去歲隆冬格外的冷,潼關以北大雪封山,官道多處結了厚冰,各方人員行路實在危險。為避免造成人員傷亡,攝政王下旨將大朝會延後至今春冰雪消融之後。”
趙錦繁瞄了眼底下那幫(對信王)忠心耿耿的臣子,應付著恭維了一句:“仲父真是細緻入微,凡事都思慮周到。”
沈諫接話道:“往年攝政王體諒陛下新登基,對朝中諸務不甚熟悉,大朝會皆由他替陛下代為主持。然則前些日子攝政王因公離京,未必能在大朝會之前趕回來。故而此次大朝會,需由陛下親自操持。”
底下站著的保皇派聞言,第一個不同意。
“臣有異議!陛下重傷剛愈,龍體欠安,怎能如此操勞?”
誰都知道小皇帝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平時沒事裝裝樣子還行,動起真格來誰知道會搞成什麼樣子。
大朝會不僅是大週一年一度的盛事,更關乎大周國威。屆時來參朝的可不止大周人,若是在外邦人面前搞砸了事,傳出去必定讓四海八方嗤笑。
保皇派反對之聲四起,權臣派也坐不住了。
“陛下身為一國之主,主持大朝會本就是其應盡之責。你等從前不是總說攝政王不肯放權?現如今遂了你們的願,你們怎地反倒不樂意了?”
權臣派的一句句反問,逼得保皇派面紅耳赤。
就在各派爭執不休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