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昱像是洩氣一般,彎下?了脊背。
他低著頭,好似痛苦到無以復加。連他自己也不懂,他恨馮成則恨到了極點,二十多年的兄弟情誼,在那個早上,早就已?經消失殆盡,但在車上時?,他什麼都?沒?想,身體比意識更快,又是為了什麼?
…
馮成則從病房出來後,拿出手機,微信介面上顯示“老婆”撤回了一條訊息。
他一心二用,邊走邊低頭回復她的訊息:【?】
季清羽秒回:【?】
他應該笑的。她在他的眼中,哪怕是那些小心思,也很有趣,直白、簡單、天真?。直到手機螢幕暗了下?去?,成為了一面鏡子?,將他臉上的壓抑一覽無遺地全都?照了出來。
由奢入儉難。
季清羽從病房洗手間出來時?兀自感慨,這已?經是整個醫院裡配套設施做得最好的套房,如?果不是以白色為主色,如?果不是病床邊有儀器,恐怕都?會被?人誤會這是酒店房間。
洗手間也不算小,但她居然?不習慣了。
她洗了頭,頭髮用幹發帽包著,仍然?有細小的水珠順著脖頸滑下?,將睡衣那一塊浸溼。聽到開門的聲音,她轉過身探頭一瞧,見馮成則神色平靜地從外走了進來,關心問道?:“司機沒?事?吧?”
“沒?事?。”
早就有人連吹風機都?送來了,馮成則來到她身旁,從她手裡拿過吹風機,“我來。”
季清羽沒?有拒絕,她在沙發前坐下?,摘下?幹發帽,溼潤的長髮垂在肩背,一股淡淡的芳香瀰漫開來。馮成則開了吹風機,風很柔和?,聲音也很輕,他很喜歡她的頭髮,蓬鬆柔軟,卻有韌勁,如?同她這個人,有骨骼感的修長手指探入她的髮絲,他精心地吹著,溼發,一點一點地吹乾,在此之前,他從未對別人做過這件事?。
“撤回的訊息是什麼?”
吹乾了頭髮後,馮成則不緊不慢地問道?。
他一向有耐心,對於想知道?的事?,過多久都?不會忘記。
季清羽悶笑:“是廢話啦。”
“廢話也說給我聽。”他收起吹風機,隨手放在茶几桌上,雖然?這張沙發足夠容納兩三個人,但他坐下?來後,還是一把抱起她,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季清羽只好去?玩他病號服上的扣子?,今天一整天她都?沒?有機會向他傳達“早點回家”的暗號,站在花灑下?時?想起這一出覺得很遺憾,她很想要馮成則對她做一件從未對別人做過的事?。
會是什麼事?呢?
就是因為想不出來,所以才會很期待,很好奇。
給他發了那兩個字,是讓他一個病號別到處溜達,趕緊回來,那麼這也算得上是暗號吧?
她抬起手,抱著他的脖子?,靠近了他,在他耳邊喊了一聲。
有的事?一回生二回熟,稱呼也是。
馮成則喉結滾動,放在她腰上的手收緊了些,她順勢依偎在他懷裡,掩去?了心裡的那些不確定。有些事?情沒?辦法關上耳朵不去?聽,只好不去?多想。她沒?有兄弟姐妹,不知道?牽絆有多深,這次的事?故,或許會讓他們兄弟兩個人的關係破冰,她很難去?想象他們重歸於好、兄友弟恭時?,站在馮成則身邊的她要擺什麼表情才合適。
這才多久,她都?沒?辦法像那天一樣說出“如?果你對他感到愧疚我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這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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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抱著,鼻間都?是他的氣息,她逐漸安定下?來。不去?為還沒?發生的事?為難自己為難他。
“會兌現嗎?”她輕笑著問道?。
馮成則很想說他已?經兌現了,但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