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繡活兒的話,在哪裡都是一樣的。陳初陽手裡正做著的是柳群峰的手套,他得趕在他上山之前給人做好,也就只有兩天功夫了。
陳初陽在後院陪著人,柳母陪著阿奶往菜園那裡去了,阿奶想吃橘子,還非要自己去摘,柳母只能同人一起去了。
如今都冬月過半了,地裡好些菜都能吃了,阿奶看著露出土的白蘿蔔,喊柳母拔幾根回去拌著吃,柳母想說蘿蔔還小還能再長几天,又不敢開口,只能乖乖給人拔了。
“這蒜苗長得好,明年正月應該能有蒜薹吃。”阿奶手裡杵著一根柺杖,她就站在蒜苗地邊上,本想蹲下拔幾根蒜苗,試了兩次沒能蹲下去也就放棄了。
柳母將蘿蔔拔起來之後,正好看見阿奶試著蹲下卻又放棄了,她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到底沒說,趕緊下坡去摘橘子了。
柳家菜園下面的這個緩坡還挺寬的,怕是有三四分地的樣子,橘子自然也種了不少。原本這裡還有一棵蘋果樹,柳群峰小的時候老喜歡吃蘋果了,還特別喜歡吃沒熟的青蘋果,每年不等果子染上紅色,他就開始摘蘋果吃了。
可惜,那棵蘋果樹在柳群峰十一歲那年,結的果子就長不大了,每每到了核桃大小就全掉了,且連著幾年都是如此。柳母見兒子年年盼著年年失望就給砍了,當時柳群峰還鬧過,為此,柳母還被阿奶罵了一頓。
柳母下去摘橘子,阿奶慢慢走到了那棵蘋果樹的位置,她如今走路不方便,腳下又是菜地還得顧忌著腳下的菜,好一會兒的功夫才走到了蘋果樹的位置。
柳母害怕阿奶摔了,雖說在摘桔子,可一直分神注意著阿奶,見到阿奶連邁過一棵大白菜都很吃力的時候,她便忍不住的皺了眉頭,等到阿奶到了以前那棵蘋果樹那裡,然後看著空空的地面嘆氣,她心裡便不自覺的自責了起來。
那棵蘋果樹是柳群峰的阿爺種的,她當年不知道就給砍了,後來被奶罵了才知道,但也晚了。如今,阿爺種的樹,只剩下後院的那棵杏子樹和一棵李子樹了。
將手裡的籃子裝滿了之後,柳母趕緊的往阿奶身邊去了,她原本想扶一下阿奶,可惜阿奶不讓她扶。
兩人回去之後,阿奶把手裡的柺杖放下,喊柳母把橘子給她。柳母剛把橘子遞過去,就聽到有人在敲院門,阿奶往院門那裡望了一眼,慢悠悠的往院門那裡去,柳母趕緊的扔了手裡的蘿蔔,追過去了。
兩人到了門口,阿奶見院門從裡面關上了,才說了一句‘大白天的咋把門鎖上了’。
柳母原想趁著阿奶問,同她說說那日的事兒,喊人同柳群峰說說情,可想想還是算了,還是不給阿奶添堵了,等到過些日子孩子氣消了,也就好了。
柳母找了個藉口,同人說臨近過年小賊多,門關著放心些。
柳母的說法倒是得到了阿奶認同,等到門開啟,阿奶發現外面是村裡一個小哥兒,也就沒多管,柳母衝著林哥兒笑了一下,對人說陳初陽在屋後,喊人自己去找,就跟著阿奶去了。
林歡往柳家後院去的時候,還以為是陳初陽在後院幹活兒,沒想到是柳家少爺在幹活兒,且他去的時候,陳初陽還正在給柳群峰倒水喝,他頓時覺得來的不是時候。
“你等我一下。”陳初陽見人渾身彆扭的樣子,納悶的看了柳群峰一眼。
他不知道別人怎麼都這麼害怕他相公,他相公脾氣很好啊。>/>
陳初陽跟著林歡回了前院,林歡才知道陳初陽怎麼沒幹活兒,但林歡的來意,陳初陽卻已經猜到了。
“是不是要去千絲閣了啊。”陳初陽的腳傷,不到要杵柺杖的地步,但他故意的不讓左腳發力過多,走路姿勢也好速度也好,自然同正常人不同。
他話落,林歡沒有立馬回答他的話,反倒是苦著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