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問道:“老馮人呢?”
“老爺去找瓶子了。”
站在一旁的楊管家也很無奈。幼兒園三天兩頭就佈置各種作業,這不,前天小姐放學回來帶來了通知,在下週二之前,玫瑰班小朋友都要帶上自己的作業進行展示。
此舉是讓小朋友變廢為寶,家長跟孩子一同支援環保事業,收集廢棄瓶子,動動巧手,做房子模型或者城堡。
本來這種事完全可以交給別人來做,只可惜馮家大小姐尤其較真,家裡誰說話的份量都不會比班上的周老師更重。這小孩很不好糊弄,她回來以後是要視察工作進度的,無圖無真相,要親眼看過照片才會相信。
為難馮董今年快六十的人,圍著老宅附近四處轉悠。
鄭明月壓低了聲音抱怨:“這哪是給小孩佈置作業,分明是給家長。”
楊管家微笑:“小姐是個很認真的孩子。”
提起寶貝孫女,鄭明月臉上總算多了一絲笑容,明明是多少年的老熟人了,她心裡驕傲,嘴上還要謙虛:“是較真。”
楊管家看著茶几還有沙發上一片狼藉,適當地安慰她:“您可以歇一歇,先生跟太太今天就回。”
鄭明月對外是雍容端莊的鄭女士、馮夫人,但很少有人知道,她將她這輩子為數不多的耐心全都用在了孫女身上,即便是對兩個兒子,她也沒有太過上心。
“集團慶典馬上也要到了。”
鄭明月幽幽地嘆道。
楊管家知道她的心病,沒有哪個當父母的看到自己的孩子們產生很深的隔閡,心裡不痛,可將這兄弟鬩牆的罪推給季清羽,那也是蠻不講理的行為,只能說造化弄人。
“二少也有三四年沒回了。”楊管家醞釀著開口,“或許他已經放下了。”
鄭明月擺了擺手:“我生的我瞭解,他心裡過不去,也放不下,可這能怪誰?他如果要怪,也不能怪他大哥大嫂。”
楊管家深以為然。
如果整件事要論個所謂的“罪魁禍首”,那一定不是先生,也不是太太。
“不如我這次探探他的口風?”鄭明月低聲。
楊管家在馮家呆了二十多年,對內裡的家事是再瞭解不過,鄭明月跟馮景林遇上沒把握的事都會找他聊聊,“就是這個意思,如果他放下了,那自然最好不過。”
“不說這個了。”鄭明月回頭看了眼已然有很多年曆史的老式掛鐘,“他們是幾點到?”
“三點。”楊管家回,“不過先生跟太太要去接小姐。”
鄭明月笑道:“沅寶這幾天差點把我們這把老骨頭給折騰散架。”
小孩子就是這樣,可愛是真的很可愛,尤其是睡著以後,鄭明月跟馮景林蹲在床邊,看孫女那天使般的睡顏,愛都愛不過來,但她一旦醒來了,就是個小惡魔。
嘰嘰喳喳,只要她睜開眼睛,只要她在家裡,嘴巴就不會閉上。
脾氣還特別犟,非常有主見,想做的事情就要立刻去做,等不了一秒鐘。
哭起來能把老宅掀翻。
…
兩點鐘。
季清羽實在是睏倦,補了個午覺慢悠悠醒來。長時間的旅程太難受了,就算是乘坐私人飛機也不香,她對著鏡子輕輕描眉,手不敢太重,只簡單化了個淡妝。
馮成則用十幾個小時總算將集團的最新動向摸清楚了,五年對於一個商人來說跨度不可謂不大,政策的變動,時代的遷移,這可不是用一天兩天就能跟上節奏的,處於他這樣的位置,任何一個決策都至關重要。他並非胸有成竹,譬如二十八歲的他,能力一定是強過二十三歲時初出茅廬的他,同樣的,現在骨子裡靈魂二十八歲的他,也比不上三十三歲的他敏銳。
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