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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個小時。
下著大雨,在山裡,滾下去了。
他沒有辦法想象,這樣漫長的時間裡,方妤一個人,她究竟是挨著怎樣的痛苦和艱難。
她冷不冷,疼不疼該有多害怕
林澤騫的心像是有無數的利刃在絞,絞的血淋淋的。
深夜的青橋鎮,似乎已經安靜了下來,下午還圍在山腳看熱鬧的人,現在都沉浸在了夢鄉。
林澤騫跑過去,這唯一一條上山的路,有人在守著。
他攔住了林澤騫,說暫時封山,不讓他上去。
“讓開。”林澤騫一路跑過來,渾身溼透了,可他站在這兒,連喘都不喘一下,緊咬著牙,目光凜冽。
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莫名的肅殺。
“裡面現在——”守著這人正要解釋,林澤騫目光緊縮,打斷了他的話。
“我老婆在裡面,你讓我進去。”這句話他是吼出來的。
眼眶發紅,臉頰上有順著雨水流下,像是混了有淚痕。
“你是哪位的家屬?”這人愣了一下,還想再問,旁邊成犀開口了。
“你是方妤的”成犀沒有回去,一直都守在這裡,就是想
林澤騫跑過去,在一片草叢石木中,他的速度飛快。
從來沒有這麼迅速的時候。
真的是方妤。
她躺在這土丘下面,正好可以避雨,但從上面一直這麼滾下來,再加上地上是溼的,她渾身也早就溼透了。
快有足足十二個小時。
渾身上下都是冰冷的,血液流動的速度越來越慢,漸漸地讓人覺得,似乎凝固了下來。
方妤整個人蜷在一起,就像一個蠶蛹一樣,越縮越緊。
雙眼緊閉著,唇角抿住,卻依稀能看見在微微蠕動。
林澤騫蹲下來,當即伸手去抱她,可看她衣服上一道道的血痕,突然就頓住了。
不敢再碰她。
林澤騫喉嚨微動,湊到方妤耳邊,顫抖著出聲:“妤妤。”
方妤能聽見。
她順著草叢滾下來的時候,抓住了中途的樹幹,借了緩衝力,正好摔在了這裡。
身上被石子劃出了傷口,有點疼,剛開始的時候,傷口處火辣辣的,腳也好像腫了。
她縮在土丘後面,因為走不了,只能在這裡避雨。
天越來越黑,雨也下的越來越大,原本傷口上的那些火辣,都漸漸地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強過一陣的寒冷。
她的意識也模糊了起來。
時間過去的慢,又好像很快,實在太冷了,她把自己整個人都縮在一起,還是冷的不得了。
然後她好像聽見了林澤騫的聲音。
方妤努力的睜開眼睛,視野裡一條小小的縫,但近在咫尺的,是林澤騫的臉。
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澤騫”方妤呢喃了一句,身子動了動,還是冰冷的沒有知覺。
“我在,我在。”林澤騫聽見她的聲音,差點喜極而泣,他連連點頭,直接把方妤抱進了懷裡。
“我們離開這兒,我馬上帶你走。”林澤騫找了一晚上,已經筋疲力盡,可在懷裡多了一個人之後,他所有的力氣好像又回來了。
他握著她的手,感受著她手掌幾乎沒有溫度,心也跟著,一點點沉入了冰窖。
雖然有失而復得的喜悅,可掩飾不知更多的心疼。
“冷”方妤唇瓣顫抖的厲害,蒼白到甚至接近發紫的顏色,再開口,只能吐出一個字眼。
她好像看見了林澤騫,可是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冷了,馬上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