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酷畫卷:火箭彈如暴雨傾盆,坦克如巨獸踐踏,天空中,戰機的嘶鳴交織成死亡的樂章,而那一記轟炸機投下的重磅炸彈,如同天神的怒火,將城門轟然炸開,也為日軍的抵抗之心畫上了句號。
那一刻,騰衝的防線,連同日軍計程車氣,一同崩塌。 牟田口廉也的目光在翻閱電報的過程中逐漸凝重,半途便不由自主地扶住了桌沿以支撐搖搖欲墜的身軀。待至全文畢覽,他整個人彷彿被抽離了靈魂,癱軟在椅背上,嘴裡呢喃著不成調的語句,如同被霜打的枯葉,失去了往日的生機。
在這短暫卻沉重的瞬間,作戰指揮室內的空氣彷彿凝固,眾人目睹著那位方才還慷慨激昂、鼓舞士氣的司令官,被一紙電報輕易擊潰了心理防線,內心的震撼猶如狂風驟雨,難以平息。
菊田次郎的話語尚未及展開,解釋電報的具體內容,另一則訊息如晴天霹靂般炸響——空軍傳來戰報,首批出擊的二十八架戰機,僅有三架僥倖歸來,第二批更是被迫中途撤退。空軍指揮官的聲音冷靜而殘酷,宣告著帝國空軍在敵人面前已無力迴天,繼續派遣無異於白白犧牲。
這一刻,指揮室內的人們彷彿被抽乾了力氣,騰衝失守的陰影尚未散去,空軍的挫敗更是雪上加霜。有人開始低聲嘆息,那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刺耳:“炮火被牢牢壓制,戰車亦難展拳腳,連天之驕子——空軍也折翼而歸……我們還拿什麼去進攻?這仗,簡直是無法可打!”
此言一出,整個指揮室的氣氛降至冰點,每個人心中都沉重無比。雙方武器裝備的差距,從步槍到機槍,從戰車到飛機,無一不是天壤之別。這不僅僅是單一武器的劣勢,而是全方位、系統性的落後,構成了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
在戰場上,這樣的差距意味著敵人的戰鬥力足以以一當十,勝負的天平早已傾斜。進攻曼德勒,摧毀敵指揮中樞?這樣的念頭在許多人心中只是一閃而過,隨即被理智的否決。這樣的行動無異於以卵擊石,只會加速自身的毀滅。
悲觀的情緒如同烏雲蔽日,迅速籠罩了每個人的心頭。在這片土地上,一向以驍勇善戰著稱的日軍,竟也流露出瞭如此深切的絕望,若是被他們的敵人知曉,恐怕會難以置信。
就連正在行軍途中的十八師團指揮官田中新一,也在接到撤退命令的那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彷彿是一曲悲壯的交響樂,在最高潮處驟然停歇,留下的只有無盡的蒼涼與無奈。
在這片被戰爭蹂躪的土地上,曾經高傲不可一世的日軍,也開始思考起另一種可能——收縮防線,固守待援,甚至不惜以談判為代價,換取一絲喘息之機。即便是簽訂不平等條約,也要盡力避免更大的損失,保留一絲尊嚴,為這場戰爭尋找一個體面的句號。 在一片混沌與不解的迷霧中,田中新一的聲音如同被狂風撕扯的旗幟,破碎而憤怒:“天穹之下,何為戰道?忽而令下如風,催兵疾行;忽而又詔回馬蹄,撤兵千里!吾師團上下,豈是任人擺佈的玩偶?”
訊息如寒風中的悲鳴,穿透營帳:“騰衝,那片曾被視為堅不可摧的堡壘,竟在敵機雙翼的陰影下顫抖。二十五雄鷹隕落,天空失去了色彩,淚水比鮮血更早浸溼了衣襟……”
參謀的哭泣,像是一個時代終結的號角,讓田中新一心中那座堅不可摧的皇軍神話城堡,轟然倒塌。這不僅是對勝利的幻滅,更是對信仰的徹底背叛,彷彿天皇親手撕下了“不可戰勝”的偽裝。
田中新一的目光,穿透了蒼穹的蔚藍,試圖在無盡的空中尋找答案,或許,只有將淚水藏匿於那片廣闊,才能不讓心碎的聲音響徹雲霄。
騰衝之敗,如野火燎原,迅速在日軍中蔓延開來,恐懼與絕望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如果說五十六師團的潰敗還能歸咎於輕敵,那麼五十五師團的覆滅,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