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放心。”
景章帝笑道:“到底都是功臣,對北玄,對皇室都立下過汗馬功勞,朕不會下重手的。”
他只是想把權利收回來,並不是想對勳貴舉起屠刀。
否則~
卸磨殺驢,他名聲還要不要了?
所以,景章帝希望郭榮安能把這話帶給那些老牌勳貴們——只要他們安分,他就能放過他們。
可這樣的話,郭榮安聽得懂才見鬼了。
但這也不妨礙郭榮安麻利答應下來,畢竟——
誰要跟個老頭子聊天,他小心肝兒還在偏殿等呢!
景章帝見他頻頻往偏殿方向看,不禁失笑,揮揮手就把他放走了。
到此時,太子才緩緩過來。
來打探訊息的。
這倒也沒什麼好瞞的,景章帝都告訴了他,“這些年,京裡的世家貴族越發貪得無厭,恨不得把皇帝養成個傀儡。”
聞言,太子皺眉,“世家貴族,樹大根深,想要拔除……郭榮安他行嗎?”
“拔除?”
景章帝失笑,“世家貴族宛若春草,除了一批,自會長成一批,拔除得掉嗎?”
他要的不是拔除。
是壓制。
是允許這群世家貴族趴在北玄吸血,但不允許他們做得太過,尤其不允許他們挑釁皇帝的地位。
這批不聽話,換一批就行了。
瞧~
郭榮安不就是個絕佳的工具人嗎?
大家都可以看見他,只要聽他這個當皇帝的話,好好替他辦事,咱們都有遠大的前程,反之……
太子顯然也明白景章帝的意思,不禁輕嘆口氣——
他還是太急了。
皇帝這個崗位,他還有得學。
不過沒關係,他還年輕!
“郭榮安不錯。聰明,識時務。”
“嗯?”
“你也可以用。”
太子:?
“我用?”
景章帝看了眼他,“你以後用。”
相較於愚蠢的二兒子,有點心眼子和膽子但不多的老四、老五,一直都是太子跟班的窩囊老三而言,這皇位他還是更偏向於交給太子。
雖然太子想殺他,他也想廢太子,但沒關係,這都是小問題。
這父子倆的關係,相當扭曲。
互相想幹掉對方,找到機會就得踩對方兩腳,卻又互相欣賞、互相幫助……
那頭,郭榮安牽著舒姣出了宮。
兩人還在路上溜達半晌,郭榮安以“舒姣受到驚嚇”為由,給她買了一大堆首飾,到天黑兩人才回家。
隨後,郭榮安就把這事兒告訴了忠武侯。
忠武侯:???
“你再說一遍,皇上說了什麼?他當時什麼反應?”
忠武侯追問道。
郭榮安只好又給他重複一遍,心道:爹真的老了,耳朵都不好使了。
忠武侯可不是郭榮安那一根筋。
他已經從景章帝這倚重的態度中,窺見些許不妙。
就說吧。
老夥計們不能太囂張。
果然是礙皇帝眼,要被處理掉了。
不過自家蠢兒子,倒真是誤打誤撞把自己家給摘了出去,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不對!
是舒姣。
要不是舒姣上街撞到麻煩,怎麼會鬧到宮裡去。要不是鬧到皇上跟前,又哪裡來的被倚重任用、死裡逃生的機會呢?
忠武侯摸了摸下頜。
總感覺舒姣這人,有點兒運道在身上啊。進門以來,家裡全是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