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剩下沙發與茶桌。
平日裡她呆在這小辦公室的時間也不多,倒是安爺爺有時候會來小沙發上歇一覺。
外衣和圍巾被沈湛掛在一旁的衣架上,她把做好的胡辣湯端到茶桌上。
晚上吃夜宵過量不易克化,考慮到腸胃,胡辣湯的粉芡勾的也不過分濃稠。
瓷白的小湯碗裡,胡辣湯色濃深沉,格外動人。
明明是深色的濃湯,看起來卻另有一份清透,並不渾濁。
伴著撲鼻的辛香舀一勺入口,沒有過多繁雜珍奇的食材,胡辣湯裹挾著寥寥的幾種食材進肚,渾身上下頓生暖意。
濃色的胡辣湯看似粘稠,喝進嘴裡卻是極為順滑,以醇厚的大骨湯為底,肉沫,木耳絲,豆皮在其間盪漾,胡椒與辣椒彷彿在舌尖上跳躍,一口湯酸辣適中,帶著微微的衝勁兒,沈湛有些鼻尖冒汗。
茶臺上的小茶壺咕嚕嚕地燒著水,洛櫻順便泡了兩道清口茶。
一人一碗胡辣湯下肚,滿身熱氣,血管通暢。一口清茶洗去舌尖的辛辣味兒,沈湛把碗勺送回了後廚。
大廳裡仍有一桌客人未散,他再回了辦公室就見洛櫻穿上了大衣,只是圍巾似乎有些系不好。
沈湛上前擺弄了起來,“這樣繞一下,稍稍打個結,不用系死剛好。”
末了等系完了圍巾,他似乎想到什麼又補充了一句。
“是之前劇組的一個服裝師交給我的,那部戲經常帶圍巾,服裝師忙不過來的時候我就自己繫了。”
洛櫻“嗯”了一聲,“小章送安爺爺回梁園,我回老宅,你……”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沈湛知道她怕是要說讓自己自行回家,直接先堵住了話頭。
蟹釀橙點亮了第九道圖鑑,而之後洛櫻折騰了一個多月的佛跳牆,也成功地讓沈湛點亮了第十道圖鑑。
當初蟹釀橙的那段夢境記憶,讓沈湛對自己的內心一度產生了猶疑。
他第一次試著上網搜了搜,“做夢夢見和自己長得一樣的人,所處時代不同是怎麼回事?”
結果第一個回答就是:“傻孩子,你的前世唄。”
這個答案簡直令他醍醐灌頂。
夢境之中的那個男人,會是自己的前世嗎?
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
他是沈湛,沈湛是他,僅此而已。
即便前世的自己與洛櫻已有情愫,但就好似平行時空理論,世界千千萬萬,每一個時空都因為主人公的選擇而擁有眾多的發展方向。
他是今生的沈湛,現代的沈湛,並不會將自己侷限於那疑似前世的夢境之中。
花非花,霧非霧,我只是我。
前世的另一個自己與洛櫻是怎樣的結局?
他不知道。
但這一切都並不阻礙他在這裡,在現代,甘願為她沉淪。
深秋半夜的老宅顯得有幾分蕭瑟,沈湛陪著她點起屋內燈火,大風吹得院內棗樹沙沙搖曳,棗香撲鼻。
斜照的彎月似水,照出了碩果累累的棗樹枝頭。
沈湛準備與洛櫻道別,她忽的喊住了他。
“低頭。”
雖然不知道櫻櫻要做什麼,但他依舊乖巧地照辦。
帶著幽香與溫熱的圍巾束在他的脖頸,沈湛低著頭,恰好看見小巧圓潤似珠的耳垂,櫻櫻有些笨拙地繫著圍巾,打出一個稍顯臃腫的結釦。
…
沈湛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迷迷糊糊到家的,邁進家裡的腳步都有些不真切感。
空寂冷調的裝修提醒他這裡還是真實的現實,他掏出手機翻出影院小姐拍下的那張照片,換成了新的聊天背景與屏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