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聲道,從她身側走過,徑自先上了車。
袁鹿揉了揉額頭,上前拉開後座的門,上了車。
車子啟動,很快就離開了商業園區。
袁鹿只在上車的時候看了他一眼,便一直側頭看著窗外,沒有主動說話。
景菲那句話,到現在還清晰的落在她腦子裡,反反覆覆的響起。那是正宮的氣勢。
她臉色白了兩分,沒有再繼續往下想。
車子一路開,目的地是她的舞蹈學校,車子停在路邊的停車位。掛上檔,沒有熄火。
袁鹿等了一會,江韌都沒有主動開口。
“你說吧。”她坐直,往另一側挪了挪,這樣方面講話。
江韌沉著臉,那表情是要發火的前兆。
她見過。
只不過跟以往不同,這次這股火是對著她。
江韌:“你是故意的吧?”
他回頭,便對上了她的目光,眸色深沉無光,沒有表情。
袁鹿不語,只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江韌:“你自己心裡清楚你是什麼位置,想跟著我,你就給我忍著。”
袁鹿抿了抿唇,攥著合同的手緊了緊,“我不太清楚我自己是個什麼位置,你倒是告訴我,我現在是個什麼位置?”
她死死盯著他,臉色一分一分的白下去。
江韌冷笑,“別在這裡給我裝傻。”
她笑了笑,他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像是鋒利的刀刃,將她的心臟一片一片的切割。
“江韌,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跟我說過的話?”
“床上的話可以當真麼?袁鹿,你在這裡跟我裝什麼單純?高中時候你說你不懂,我信你,你現在跟我說你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就太假了。還有,是你自願跟我上床,不是我逼你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那都是你情我願的事兒,你少在我面前裝可憐,裝無辜。你不會以為,我跟你上了床,我就非你不可了吧?”
袁鹿一時沒忍住,揚起手裡的合同書,直接打在了他臉上,夾子劃過他的臉,落下了一道血痕。
她胸口起伏的厲害,火氣直衝頭頂,“你發什麼神經說這種話?!”
“你發什麼神經跑事務所去鬧?”他一把奪過她手裡的合同書,直接扔出了窗外,“就你這破合同,有什麼值得你親自去事務所找律師看的?你甚至可以先給我打電話,但是你沒有。”
“你自己身邊幾個男人你自己清楚,做到互不干涉,很難麼?”
袁鹿再次揚手,這一次江韌直接扣住她的手腕,“打一次是我沒有防備,你還想再來?”
袁鹿氣的說不出話來,她本來吵架的本事就不好,碰上這樣劍拔弩張的時候,就更是嘴拙。
“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半晌,她冷聲問道。
他沒有回答,“袁鹿,你要明白,我不可能只跟你一個人談戀愛。時間長了,新鮮感沒了,就會膩。我不信你沒有這種感覺,就算你現在沒有,以後也會有。其實我們現在才是最好的關係。”
他轉手握住她的手,“別鬧了,好麼?”
袁鹿:“我沒聽懂,在你眼裡我們是什麼關係?什麼時候男女之間上床,是一件隨便的事兒了?是,這事兒是你情我願,可這裡面有個情字吧?能上床是在情這個字的前提之下吧。”
“到底是什麼讓你覺得我是一個很隨便的人?你是覺得我也一腳踏兩船了?所以才做了這種事兒,到底是誰告訴你的?”
江韌看她眼,轉開了頭,袁鹿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拽過來,“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些話,我身上紋下的這個紋身,在你眼裡都是玩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