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這一手好字,竟有些哥哥的風骨。
然後寥寥三兩筆勾勒了一截遒勁的杏枝,意境立現。
蘇雅兒的宿命對頭狄婉秋就愛拽酸詞,是以蘇雅兒不愛舞文弄墨,詩詞書畫學得可有可無,但這幾筆卻勾到了她心上。
“倒是怪好看的。”可惜被她扯下來時破了一個角,蘇雅兒嘖了一聲,隨手扔了。
她接過桉珊手裡的細長小勺,舀了雀食繼續喂鳥,忽地又聽到一聲悠長地吆喝:“賣——雜貨嘞!”
這聲音清越又帶著少年般的熾熱,聽得人心熱。
桉楠噗嗤一聲笑出來,“想是杏花賣完了,開始賣貨了!”
蘇雅兒看著兩隻鳥為了爭食開始互啄羽毛,順口道:“還賣貨?”
“可不是,一大個揹簍,各色玩意兒都有,什麼都賣。”
蘇雅兒收回手,看著還在追逐小勺乞食的鳥兒,笑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都不容易。”
晚些時候,李欣安找來,邀了蘇雅兒一同去賞花,一併去的還有幾個族裡的表姐妹們,李欣安尤為殷勤,畢竟蘇雅兒這次出門的由頭就是來接她。
李欣安今年十五及笄,年末就要嫁給她表哥,以後便要常住京城,少不得要威遠侯府照應的,是以一路她一直對蘇雅兒多加關照,有什麼好景緻緊著她去賞,瞧著倒像個姐姐。
但其實算年歲,蘇雅兒還大她一歲,如今女子十五及笄,但蘇雅兒不愁嫁,威遠侯也捨不得她那麼早出嫁,威遠侯夫人怕她太早出嫁生孩子虧了身子,打算再放在身邊養兩年。
花樹繁茂,著實賞心悅目,至少比京城的熱鬧多了。
李家今日包了湖畔的福興酒樓,這酒樓在姑蘇城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大酒樓,以李家現在的家財包一天確實破費,不過為了彰顯對蘇雅兒的重視,李家還是大手一揮包了。
蘇雅兒隨李欣安登上臨湖樓閣,三樓視野極佳,憑欄遠眺,遠方緋色花樹雲蒸霞蔚,近處暖風吹皺一池春水,心曠神怡。
腳下傳來賣藝的鑼鼓聲,小些的表姊妹們矜持了會兒欲欲躍試,蘇雅兒看出她們想去瞧,笑道:“聽著怪熱鬧的,你們不去瞧瞧?”幾個姊妹聞言看向李欣安,她作為長姐,自是要先徵得長姐同意,李欣安想了想,不忍敗了姊妹們的興,但她們跟著自己出來,安全也該由她負責,便跟著起了。
“雅兒姐姐真的不一同前去?”李欣安邀約道,蘇雅兒搖搖頭,“剛剛曬了會兒太陽,有些熱,這裡涼快,我歇一歇,離吃飯還有些時間,你陪妹妹們去看看吧。”
李欣安也看得出蘇雅兒確實身嬌體貴,剛剛就曬了一小會兒太陽,丫鬟還打了傘的,卻還是熱得小臉兒緋紅。
她也不多勉強,只安排了掌櫃的趕緊準備膳食,又叮囑了一番下人讓好生伺候著,這才領著妹妹們去看雜耍。
蘇雅兒端了盞茶來吃,覺得味兒不好,撂了。
忽然聽見頭上傳來瓦片被踩的聲響,隨即餘光瞥見簷下的燈籠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動了動,嚇得她猛地站起,桉珊連忙將她護在身後,“怎麼了小姐?”
蘇雅兒瞪大眼去瞧,原來是一雙修長有力的手在擺弄燈籠,那雙手面板微黑,此刻正從房簷邊伸出,修理燈籠壞掉的木檁。
“讓貴人受驚了!”店小二連忙賠不是,“這是我們這兒的臨工在修燈籠呢!”
蘇雅兒面色不虞地乜了店小二一眼,店小二脖子一縮,退到後頭去了。
桉楠訓斥道:“什麼時候修不行,非要現在,嚇著我們小姐,你們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掌櫃的聞聲“咚咚咚”跑上樓,賠禮道:“驚擾貴人還請贖罪,是這臨工恰好來了,怕壞了的燈籠礙了貴人眼,才說趕緊拾掇拾掇!”說罷仰頭對著房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