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狀若癲狂的少一瞬就消聲了,空氣中一下變得安靜。
他軟趴趴地倒在保鏢的肩膀上,唐風收回手,對於其他人因為少年剛剛無差別的辱罵帶來的指指點點無動於衷。
他看著昏過去的袁珩,慢條斯理地扶了一下眼鏡。
袁珩的辱罵,他們是早就已經習慣了,唐風幾乎都能夠想到接下來的劇情。
別人的保鏢是為了防止有人不要傷害到僱主,袁家的保鏢是為了防止因為袁珩嘴賤不被別人打死。
除此之外,有一點是保鏢和他都很難顧及的事情,那就是低估了袁珩自己的作死能力。
比如剛剛。
袁珩以為自己作為袁家唯一的繼承人,所以覺得老爺子怎麼都會容忍他。
就算被發現有了後天性心臟病,袁珩卻也沒有絲毫收斂。
心臟病就像是他又找到一個新的護身符一樣,在袁老爺子再次敲打教訓他的時候,他就裝病來嚇人來威脅。
可是他太蠢了。
袁老爺子的確是看重血脈和身份,所以說無論如何也要護著這個唯一的繼承人,但是同樣的也因為身份和名聲,他絕不可能允許袁珩敗壞名聲到明城來。
唐風之前還想過,袁珩很顯然已經被養廢,他既沒有經商學習的天賦,也沒有康健的身體,更沒有踏實穩重的性格。
把龐大的袁氏交到袁珩手裡,那幾乎是將袁氏送上一條死路。
固執如同袁老爺子,也會不會想辦法重新再培養一個繼承人。
唐風將袁珩扶上保鏢的後背,然後扯下自己的領帶,飛快先給袁珩堵了傷口。
然後就讓保鏢先揹走了,私人醫生是隨行的,讓保鏢揹回去就行了。
謝西樓慢吞吞地按了按鈕,然後將輪椅上的隔板降落了下來。
經過剛剛袁珩驚天動地的一遭,謝西樓算是知道這個目前袁家的唯一繼承人究竟是一個什麼歹毒的蠢貨了。
唐風看著謝西樓和聶無言,喉結動了動,然後就將目光落在了輪椅一側地面上的還帶著淺淺血跡的小刀上。
他抬腳走過去彎腰伸手,想要把袁珩落在地上的小刀撿起來。
他的手指剛觸碰到刀柄,正要抬手拿起。
下一瞬一隻工裝靴就踩住了刀尖。
唐風弓著身子,半抬頭仰視。
男生的臉面無表情,手仍舊搭放在輪椅上,遠遠看起來一副閒適的姿態。
可是他的鳳眸低垂,沉沉的目光壓在眼底,就這麼憊懶地看著他。
而腳則是毫不客氣地踩在刀尖上,讓唐風手怎麼用力也拔不出來。
謝西樓自然也是注意到這幅場景了,他並沒有阻止聶無言。
只是笑了一下對唐風道,「我想你們應該道歉。」
唐風本來以為按照這個樣子,先說話的應該會是面前站著的,故意踩著刀尖的男生才對。
結果卻怎麼沒有想到,開口讓他們道歉的,竟然會是坐在輪椅上的,看起來軟乎乎又好脾氣的少年。
唐風也不由得笑了一下。
說實話,由於這個站著的少年長得太像袁家人,唐風心裡其實也有些不定。
而且對方就剛剛那麼淡淡地睨著他,他這個在商場和貴族圈子來回好些年的人,都竟然會覺得他那目光有些壓迫感。
這個少年說話,他倒是還好搭話一些。
不過想到剛剛似乎就是因為對方操控了輪椅不知道哪裡,才冒出了這麼一塊擋板,進而導致了袁珩受傷。
唐風很快也意識到,這個看起來好脾氣的少年也不是那種任人欺負的好惹的主。
不過他代表的是袁氏,而且袁珩受了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