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之中的萬幸,那就是袁老爺子還是明辨是非,給了賽車手家人一大筆錢,並且將賽車手安排到海城最好的醫院救治。
謝西樓在知道了少年的身份之後,突然想到了這件事情,情緒上湧上來的厭煩怎麼都壓制不下去。
其實他鮮少有動怒的時候。
不知道袁珩過來做什麼,不過下意識地覺得,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事實證明,謝西樓的擔心並非毫無道理,因為下一秒,剛出現在旁邊的身影就突然猛地一下朝著他們撞了過來。
聶無言雖然眼神看上去是看著前方,是注意力卻並沒有從謝西樓身邊挪開。
在對方突然發難撞過來的時候,聶無言搭放在輪椅上的手,一隻手就驀地一下將輪椅往自己身前旋轉一拉,與此同時他俯身,另外一隻手臂從謝西樓前方肩膀繞過,透過扣住他身子避免謝西樓因為這驟然一下的拉動而向前摔倒。
謝西樓的手指其實是放在輪椅內側的按鈕上的。
他沒有想到聶無言的反應竟然也這麼快,他的身子因為這突然的一拉,停下來之後因為慣性身形就往前沖,可是脖頸下鎖骨前橫亙的手臂穩當溫熱有力,非常及時地攔住了他的顛簸。
剛剛謝西樓的輪椅是半正對著旁邊的袁珩的,現在則是完全側對了。
袁珩故意撞過來,本來就是滿懷惡意,那麼用的衝力力也不輕。
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聶無言的反應那麼快,他明明馬上就撞了,可是對方卻先一步將人拉開了。
而自己因為撞過去的慣性,哪怕看到人已經被拉開了,可是卻仍舊不能立刻停下來。
這樣衝過去,他估計還是會撞到聶無言護著謝西樓的手臂上。
袁珩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看見聶無言就有一種無形的危機感。
從來沒有人給他這種感覺。
他厭惡對方跟自己長得這麼像的臉,甚至比自己幾乎更像袁鏡。
左右撞到對方手臂上自己也不會多痛,於是就任憑自己的身體就這麼撞過去,與此同時,他拿出了揣在身上用來雕刻小東西的小刀子。
山上晚上冷,穿的襖子很完美地擋住了他的小動作。
謝西樓看到對方穩了一下之後,又仍舊繼續撞過來的樣子。
不由得蹙起了眉。
下一秒他突然抬手拉住聶無言擋扶在自己肩膀前的手臂,將他拉開。
聶無言不察,一下子就被謝西樓扒拉開了。
袁珩看到謝西樓撥開聶無言動作不由得嗤笑了一下。
一個男的,一個殘廢,長得倒是比女的還好看。
真讓人不爽。
然而下一瞬他懷揣著惡意,即將撞上謝西樓,可是他看到了什麼之後,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不知道對方按了一個什麼東西,他那輪椅旁邊驀地飛速升起了一個高過對方腦袋的金屬擋板。
一看那東西就又厚實又堅硬。
袁珩臉色驟變,甚至臉上都帶上了一抹蒼白,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他下意識伸手去抵住,不想讓自己撞得太痛,可是一時都忘記了自己袖口的手裡還揣著小刀子。
刀尖在光滑的金屬擋板上一滑,立刻往旁邊一拐飛,狠狠地劃傷了他自己的手心。
鮮血爭先恐後地從傷口湧出來,小刀清脆一聲掉落在地。
袁珩捧著右手痛呼起來,鮮血堵不住地流了他滿手,他痛得大罵。
「啊啊啊好痛!好痛啊!」
袁珩又慌又怕,覺得自己的手都要斷掉了一樣。
入目的猩紅色鮮血帶著劇烈的疼痛,袁珩一直養得嬌貴,就連去年春天的賽車車禍也只是讓他受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