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見與尋常人不同,這會兒的裝束,將他渾身的氣度提上來幾分。
晃得一眼,祝苡苡都有些驚訝。
但看見祝苡苡之後,那原本像雕塑一樣的人就立刻生動起來。他唇邊掛著淺淡的笑意,銳利的眉宇登時柔和下來,他闊步朝祝苡苡走去,許是走得快了些,到平白讓人看出幾分急促來。
祝苡苡瞅見,抬袖掩著唇,嗤地笑了出來。
抬眸看向他,笑意清甜,“我又不是不會過去,你出來引我做什麼,還要多走一趟,就不嫌累嗎?”
說著,兩人並排在一邊的圈椅上坐下。
祝苡苡朝身後的忍冬示意,忍冬當即進了內間去了泡茶。
穆延垂目凝望著她,微微搖頭,“不累。”
祝苡苡瞪他一眼,“這與累有什麼關係,就這樣三步路當然不累,我說的是你一路舟車勞頓來祝家找我,還要費……”
“也不累,能看見苡苡,我很開心。”
他輕巧地打斷,讓祝苡苡稍有意外,“你剛才叫我什麼?”
“苡苡。”
祝苡苡手肘撐著圈椅,朝穆延微微傾身過去,牽著唇似笑非笑,“怎麼不叫我姐姐了?我記得你以前可不是這麼叫我的,還是說,你覺得你如今是正六品的把總統兵,要比以前多了幾分底氣,就可直呼我的姓名了?”
這次,他倒沒和祝苡苡料想的那樣著急辯解,相反的,他面色坦然,只是眼角眉梢浮著清淺的笑意。
“我不想和從前那樣將你視作姐姐,我想將你看作今後的妻子。”
祝苡苡一愣,竟是被他坦誠直白的話,惹起了面上些許緋紅。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半月前我曾說過,會和你說那日沒有說完的事。我這次過來就是想同你說,我考慮清楚,想明白了,我穆延,要娶你做我的妻子,要愛你,護你,敬你,重你,思你所想,憂你所慮。”
他說著,眸中的堅定越發明顯,“我十八歲,不算成熟穩重,現在這樣承諾,你興許信不過我,但你總得給我個機會,讓我向你證明,我是值得你相信的。”
說完,他從腰際取出早就準備好的荷包,遞到祝苡苡手裡。
“這是前些時候平定匪亂,新安衛指揮使按功勞賞給我田契,在城外,還有這段時候我攢到的錢,我換成了銀票,都在裡面了。”
祝苡苡看著他,訥訥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
穆延的境遇她是知道的,邊境過來投奔親戚又是那樣一個窮鄉僻壤,身上根本沒有多少錢,可以說他來的這半年多,所存到的錢全部都在這裡了。
他毫無保留的捧上了他的所有。
祝苡苡抿了抿乾澀的唇,壓制住心裡紛亂的思緒,靜定地看著穆延。
“東西不多,但我現在做了把總統兵,每月都會有些俸祿,若是碰上事情,立了功勞還會有其他的獎賞……”
穆延原本還想繼續說下去,可說著說著,又覺得有些不對。
她出身富商之家,家財萬貫,良田千畝。他身無分文,一窮二白,是他高攀了她。他送給她的這些東西,實在是不值一提。
他不該是用這種方式讓她相信他。
思慮了片刻,他從腰中掏出自己的印鑑,“這是把總統兵的印鑑,我現在只是一個正六品的小官,還不是你想象中能夠護住你的高官,但在徽州府中,即便拼盡全力,我也不會讓人欺負了你去。”
穆延抿唇壓低眉頭,“再給我些時間,至多三年我不會一直做個六品的把總統兵,我會向上走,一直向上,直到……”
“穆延,”祝苡苡收緊了他遞過來的東西,笑著開口打斷,“再給你三年是什麼意思?”
他眉目中掠過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