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大打出手,但要說討厭記恨,卻也是一點都談不上。
他明白那時穆延的心情,只是為了維護祝苡苡罷了。祝苡苡曾經救過穆延,又與穆延有恩,那會兒穆延還是她的貼身護衛。
這麼想來他的行徑,便更能讓人理解。
以至於後來,父親找上門與他說穆延的事時,除了驚訝之外,更多的是欣喜。
他沒想到一個自己還算認可的人,居然可能是他的親弟弟。
只是當下,他深陷一樁案子裡,這樁案子,又涉及前朝餘孽,牽連甚廣。若是沒有確切的證據能夠證明穆延的身份,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父親身為廣平侯,不能輕易離開京城,而他卻不同。
以此,他便接了這樁事。
至少,他得護得穆延無虞。
他才不願相信穆延是那勞什子的前朝餘孽。畢竟好好的,他父親一個廣平侯,怎麼就會和前朝公主的女兒有了牽扯。
別說穆延不是了,就算他是,韓子章也會想盡辦法,將這些事情與他撇淨干係。
因為前朝那些人,皇帝縱著錦衣衛,已經殺了不少無辜之人。近些年來,出了不少天災,亂事橫生,雖說一切都有漸漸好轉,但在這樣動盪的時候,實在不宜過分鐵血手段。
再說,就那些已經被剷除的差不多的前朝餘孽,又對國本能有何影響,做不過是圖了個心安罷了。
連著趕了一天的路,韓子章在一處驛站,稍作歇息。
落腳坐著的時候,胥吏取了封信傳給他。
接過信時,韓子章也有些意外。
他與孟循也不算相熟,怎麼就到了能夠飛鴿傳信的地步了?
但他也並未多想,接過信之後,迅速看了眼上面的內容。
瞧見信上所寫,韓子章面色漸冷。
袁平瀚是覺著徽州府的水還不夠渾嗎,居然還得要插上一腳。
夜風習習, 孟循面沉如水,腳步生風般的離開了府衙大牢。
跟在他身後的胥吏冷汗直冒,胥吏想說上幾句可看孟循的臉色,就半個字都不敢再說了。
分明白日裡瞧上去還溫煦宛如春風的人, 此刻, 在夜色裡冷著張臉的模樣卻叫人不敢逼視。同樣是不置一詞, 這會兒卻頗有些風雨欲來的感覺,多看幾眼就叫人不寒而慄。
胥吏白日裡還想著, 孟循給他指派的這事實在輕鬆,又能得不少的賞錢, 自己要比那幾個同僚運道好多了。卻不想,竟能攤上這樣的事。
那位夫人,果真身子孱弱,才將將出了府衙大牢,就臉色發白的暈了過去。幸得他手腳還算利索, 及時將人扶住了, 這才沒跌在地上。
人現在安置在府衙的一處, 也已經讓喊了大夫過來,可這樣三更半夜的, 要想請來城裡有聲望的大夫, 也不是件簡單的事。
越這樣想著, 那胥吏腳步愈發快了。他只盼望著孟大人早些見到那位夫人,不要將這事怪罪於他才好, 不然,他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祝苡苡暫且歇著的地方, 離著府衙大牢不遠, 片刻工夫孟循就到了她身邊。
她半躺在一邊的軟榻上, 一雙眼虛虛的閉著,臉色蒼白,色澤寡淡的唇輕輕抿著。就是離著還有一丈遠的時候,也能叫人看出來她的虛弱。
幾個時辰前人還是好好的,怎麼就來了一趟府衙大牢,竟變成了這番模樣?
孟循心中驀地一緊,眉頭皺的越發深了。
他坐到祝苡苡身邊,十分自然地牽起了她的手。果然不出他所料,連她平日裡一雙溫軟的手,此刻也冷了不少,像是受了寒氣。
孟循將人攬在懷中,替她緊了緊身上蓋著的軟被。
而後,他側目看向,頭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