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常越他們說你差不多應該醒了,所以就上來看看。」
「他們在後院打球。」
俞迎並不遲鈍,他能夠很清晰地感覺到此刻季綽的心情不太好。
而他醒來朝著自己問的這一句話,隱隱約約有不喜之意。
俞迎猶豫了一下,畢竟自己現在跟他也不是多親密的關係,甚至也不是和常越他們一樣是他的室友或者是好朋友。
如果是常越他們來的話,季綽應該不會生氣的吧。
俞迎這麼想著,停頓了兩秒小聲說,「對不起。」
「那我就先下去了。」
他也沒坐多久,這回起身非常乾脆利落。
離開前俞迎又摸了一下茶几,動作很不經意的模樣。
季綽沒喊住他也沒說什麼,俞迎只能夠聽到他略微有些重的呼吸聲。
踏出屋門的時候俞迎給他帶上了門,微微抿起了唇瓣,想著他可能真的是做了噩夢吧,自己似乎是察覺到了不應該知道的東西。
季綽看著俞迎離開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失落和委屈,他擰了下眉,有點無名的煩躁。
少年走路輕手輕腳的,難怪他沒有察覺到。
看了一眼時間,的確是超時了。
又想起剛剛俞迎說的噩夢,季綽抬指抹了下額,覺得有些悶熱。
他抬腳踩在地毯上,脫掉了短袖,準備去浴室。
駐足在茶几前的時候,看見桌面上放著那一張已經被抽出來紙巾,季綽還是抬手拿了起來。
然而下一瞬他停住了目光。
柔軟的白色紙巾下面,是一顆櫻粉色的糖果。
季綽手機拿著紙巾擦掉汗珠,抬腳往浴室去。
茶几上的糖果被指尖撈起,拆吃,水果的甜香味道蔓延在舌尖。
洗完澡下樓以後,季綽去了後院,其他幾個人還在打球,這會兒滿頭大汗,常越看見季綽,一下子就把球給他拋了過來。
季綽輕輕鬆鬆準確接住籃球,環視了一眼球場。
竹子發現了,問,「季哥是在找俞迎嗎?」
「沒有。」季綽收回視線,剛剛下樓的時候也沒看見人。
竹子無視他的否認,自顧自一邊喝著水一邊說,「他說自己有點事,就先回去了。」
糖果已經被灼燙的唾液抿化,此刻只剩下很薄的一片糖粒,牙齒輕輕一咬,碎裂之後化為烏有。
季綽遠遠地站著,嗤笑了下,沒理睬竹子。
他撩起眼皮掃了一眼球籃,抬手輕輕一擲,籃球入框。
常越吹了一句哨子。
——
俞迎離開季綽家裡也沒急著回去,他在外面繞了一大圈地散步。
有點無聊,但是回去也挺煩的,回去就要應付一大堆的人。
他現在先不回去,聽那會兒俞母給他打電話說的話,他們果然是在乎季綽的。
那就讓他們以為自己在季綽家裡就好了。
傍晚的時候客人都陸陸續續開車離開了,俞迎才晃悠著回去,他走的偏門繞過走廊回了房間。
現在沒事就開始畫畫,俞迎在平板上畫了好幾個線稿都十分滿意,他先把線稿發到了自己的帳號上,加了特定的tag,進入了超話。
他是挺滿意的,等到上完顏色之後,這些肯定會更好看。
天一黑,俞迎這邊就開了燈,其他人也察覺到俞迎回來了。
沒多久就有傭人過來叫俞迎,說俞父叫他過去一趟。
俞迎就知道,他放下畫筆,伸了個個懶腰,慢吞吞地往那邊去。
晚餐時間已經過去了,現在只剩下傭人們在收拾花園,主人們應酬了一天都已經去屋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