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嫌棄老夫?!”
家駒渾身如被雷劈,連忙拱手摺腰鞠躬,“不敢、不敢!下官犬子大婚,實不敢驚動當朝太師,罪過,罪過!”
旁邊禮部官員唱諾,“時辰已到,行大禮!”
家駒望著兒子邦鑫在自己眼前騎上棗紅馬,馬脖頸上繫上大紅花,身後跟著四個轎伕抬著一頂不大,但做工還算精緻花轎,來到頭上蒙著紅蓋頭新娘面前,
目光刺透紅蓋頭,打量著藏在裡面,即將是他新娘臉蛋,一時間口乾舌燥,正當他等的不耐煩時,禮部官員又唱諾,“請新娘換轎!”
新娘在兩名同樣纏腳侍女攙扶下,從精緻大花轎上下來,登上前來迎接小花轎,起轎聲傳遞到家駒耳中,他才感覺到兩家實力懸殊。
他本應該僱個更好些花轎,可這是南京城,稍微有點僭越出,他這個官職應有形制,就會被御史摻一本上去。
更重要的是,劉御史已經告老還鄉,現今御史臺到處都是當朝丞相胡惟庸安排眼線,只要不是淮西勳貴,人人都儘量把形制壓低,唯恐遭遇御史彈劾!
錢塘還好些,御史緊盯官員,還唯恐盯不過來,對商人什麼的,比前幾年寬鬆了些。
等到夜深賓客散去,他望著院內院外傾倒杯子,就留在席面上殘酒,
“我不過一個小小百戶,在浙東官面上都排不上名次?為何今天連當朝一品太師,也來道賀?有什麼地方忽略了嗎?”
賀蘭雪來到他跟前,“今天沈家來人妾才知道,沈家與藍玉攀上姻親,這回我們可算穩了!”
家駒身軀猛地一震,“夫人,你說什麼?!”
“沈家與當朝皇帝駙馬藍玉是姻親!”
他嘴張的從來都沒有這麼大,“啊……怪不得,連一項不露面太師李善長也來向我道喜,原來我們沾了沈家的光……”
當夜,胡惟庸拎著一個紅漆金屬盒,來到告老還鄉劉伯溫家裡,“劉基,聖上聽到你病了,特意派御醫前來,為員外專門診治!”
在帷幄裡劉伯溫,早就深感自己時日無多,沒想到來的竟然這樣快,把手伸出帳外,御醫診斷後,當即取來一副現成湯藥,
“大人病與我心中對疾病判斷差不多,還請大人早日把這副藥喝下去吧!”
劉伯溫喝完藥,胡惟庸遣散御醫,把紅漆金屬盒遞到他面前,“這盒裡東西也是聖上讓我轉交給員外的!”
劉伯溫見著裝著鏡石紅漆小盒,知大事已去,過幾天,朱元璋以胡惟庸,矯昭,在湯藥裡給劉伯溫下毒,處死胡惟庸。
這不過是場大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