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很陰暗，也很簡陋。
一張床、一床被子、一臺飲水機，一副桌椅板凳，桌上放著一個茶杯，一隻筆和一本信籤紙，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兩位是市檢察院的同志，他們是來向你調查一些事情的，你必須如實交代。”紀委的同志向陳市長交代一聲，離開了房間。
如今，這個叱吒風雲的人物，不可一世的陳副市長，已經沒有了方婷曾在電視裡見到他時的風采，變得精神頹廢，目光渙散。
這位落馬貪官，要不是因為集體嫖娼，涉及到經濟案件被紀委雙軌，像方婷這樣的無名之輩，怎麼能與他面對面地在一起呢？
方婷開門見山地說：“我們是市檢察院的，專門為劉建波行賄你一案而來，希望你老實交代。”
“好的，我一定配合你們進行調查。”這個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多年，世故的陳副市長不知道他們的底細，說話很謹慎。
方婷讓小張將凳子搬到屋子中央，叫陳副市長坐下，她和小張坐在陳副市長那張硬板床上，在桌上開始做審訊筆錄。
問：劉建波行賄了你多少錢？
答：五百萬。
問：劉建波是什麼時候行賄你的？
答：在華夏房地產開發公司中標蓉城長途汽車站專案之後。
問：據我們調查，那個專案是你兒子陳博的鵬程房地產公司中標，因你兒子涉及到一個重大案件，評委才改由華夏房地產開發公司中標，有這件事嗎？
答：我不太清楚。
問：你作為這個專案的主要負責人，能不知道嗎？
答：我……
問：這麼說，這件事情屬實了？
答：是這樣的。
問：既然華夏房地產開發公司是偶然中標，那劉建波為什麼還要行賄你這麼大一筆資金？
答：這我就不清楚了。
問：他是在什麼地方行賄你的？
答：太平洋大酒店。
問：用什麼方式行賄的？
答：他……他給了我一張銀行卡。
問：那銀行卡在什麼地方？
答：他收回去了。
問：他為什麼要收回去？
答：……
問：這麼說，你沒有足夠的證據說明他行賄你？
答：……
在方婷一個有一個尖銳的問題下，陳副市長有口難辨，
憑藉自己敏銳的觀察和判斷能力，他隱約意識到，這位身穿制服，威風凜凜的年輕檢察官似乎是來為劉建波開脫罪責的。
由於在犯案之前，劉建波已經處心積慮地將行賄他，以劉建波本人身份證開戶的那幾張銀行卡收回去了。
陳副市長現在手裡根本沒有任何證據，如果一口咬定劉建波行賄他，自己得不到任何好處不說，還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行賄受賄同樣犯罪，罪加一等。
何況，為了把兒子保釋出來，他還把劉建波行賄自己的錢，分流給了肖局長，小梁和文院長呢？
方婷似乎看透了陳市長的心思，繼續讓小張做筆錄。
問：你們是不是認為在西城花園度假村集體嫖娼的錄影是劉建波偷拍下來上傳到網上的？
答：除了他，還能是誰呢？
問：既然他行賄過你一筆鉅款，你們可以說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他為什麼還要舉報你？
答：我……
問：你認為，他有那種手段和能力同時偷拍到你們三人的嫖娼經過嗎？
答：我……
問：你再好好想想？
答：哦，我想起來了，是市公安局小梁那小子告訴我，舉報我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