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再重點,”孔氏打斷了他的話,閉上眼,“你再掐重點,我就讓你們整個柳家為我陪葬。”
“你到底想要什麼?”柳艏急了,他手下沒再用力,卻把住了孔氏的臉,又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你別以為我拿你這猖婦沒辦法。”
“你再打,我就要你的命。”孔氏流出了淚了,她咬牙說出了這句之後,用盡全力往前狠狠地連推了幾把,把柳艏推了出去,對著他歇斯底里地吼,“你別逼我,逼我我就把當年司馬案的事捅得天下皆知!”
柳艏一聽司馬案三字就急劇地伸縮眼,當下想也不想,衝上前就要去撕殺孔氏,就在此時,孔氏在外的丫頭家丁全闖了進來。
柳艏被攔住,他突然完全醒悟了起來,抽著氣冷笑了兩聲,“原來你是有備而來的,我還當你能給我幾日痛快,孔寧依,你當年怎麼就沒死?我一直就認錯了你,當年就該把你推到井裡一了百了,而不是讓孝姑代了你。”
說完,他就掉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被丫環扶起的孔氏站在原地,抬起了她高傲的頭,忍了滿眶的血淚。
柳艏打不倒她。
哪怕她會為他的這幾句話肝腸寸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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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貞吉接連幾天都沒見到孔氏。
她從她的丫環那聽到孔氏被打了。
她求見了孔氏一次,孔氏不見她。
柳貞吉就偷偷地問丫環,她娘傷得有多重。
當她知道她孃的臉全腫了起來,脖子上也被掐出了痕跡後,當天柳貞吉就萎靡了下來。
不過她沒再讓丫環去叫孔氏來看她了。
如此過了兩天,她聽說,他們家也要分家了,她爹說,既然是分家,那麼大家分了小家也分了。
又過了近十日,聽說家差不多快要分完了,孔氏就來見她來了。
孔氏一進房,柳貞吉一眼就看出她消瘦了不少。
反倒她,因為好吃好喝的,這幾日養肥了不少。
孔氏一坐下,柳貞吉就捱了過去,靠著她的肩,抱著孔氏的腰。
“好了?”孔氏摸著乖順的她,笑著問,“我可聽說你胃口也好,每天把飯菜都吃得乾淨。”
“嗯。”柳貞吉點頭。
她吃得好,睡得香,孔氏也就會少擔心她一些。
她現在能為她做的,也就是這點了。
“分完家了,娘向來想做的事,無論多難都會做到,你說,娘厲不厲害?”孔氏問。
“厲害,厲害得很。”柳貞吉拼命點頭。
“可惜娘沒用,”孔氏說到這,硬是逼住了眼睛中的眼淚,淡淡地道,“沒給你們兄妹要到什麼。”
家是分了,但為了懲罰她,柳艏硬是沒給太多給她生的子女。
給的那一點,還是看在了貞吉兒的臉面上。
他還給她寫了休書,為她安了一樁樁的罪名,那七出之罪安了其三在她身上。
不順父母,饒舌多話,妒忌無量……
孔氏知道柳艏向來是這麼想她的,但沒想,這些東西寫在休書上後,她還是覺得痛徹心扉。
當初恩愛過的男人,她為他傾盡了年華和所有感情,得來了白紙黑字的這幾句話,孔氏想來都覺得當年自己的眼睛怎麼瞎成了那樣。
可是心裡再痛,也擋不住她要活,她的兒女們也要活。
孔氏已經答應了柳艏在小女兒出嫁後拿著休書離開柳家,但這事她不打算現在就告訴小女兒,就讓她歡歡喜喜地嫁出去就好。
只是,沒給她要到體面的嫁妝,孔氏還是有些愧疚,還好這些年她沒少給她添金銀珠玉,那些好歹能撐一撐場面,再加上該有的,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