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容浚聽了冷嗤,但也沒再嘲諷她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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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早寅時他一動,剛睡了不久的柳貞吉也爬了起來,眼睛有些睜不開,但也是他去哪她就跟著去哪,他揮袖讓她去睡,她也沒回床。
長殳給他穿王袍的時候,她眼睛好不容易睜開了一點,幫著長殳拿腰帶,嘴裡跟長殳碎碎念,“我老覺著這麼早上朝不好,咱們家離宮裡還老遠,天天這麼趕,人都趕滄桑了,長殳,你說宮邊的宅子有誰家要騰地方的,咱們弄一個吧,省得咱們家王爺一個月下來,就沒幾個好覺睡。”
長殳一聽,想了想,道,“那行,奴婢去打聽打聽,弄處近點的宅子住也行,您想要什麼樣的?”
“唉,不要太大的,太大我走著累。”柳貞吉嘆氣,“咱們家我轉一個圈,我就腳累得一天都不想動。”
“紫禁城邊上沒太大的,不會累著您。”長殳看了抬頭望著上方不語的王爺一眼,笑著與拿著腰帶迷糊眨著眼的王妃道,“稍微大一點的不好找,您要是要個小的,倒好找一些。”
大的都是皇上賞下去的,不是得寵的皇子就是在朝中極中有名望的達官貴人,小一點的還好一些,估計比他們王爺身份還尊貴的人也沒幾個,得手也就容易一些。
“那要小的。”柳貞吉點頭,說到這她擦了擦眼,這時長殳給他穿好了衣,讓開了身,她便過去給他繫腰帶,問他道,“獅王哥哥,我再睡一會兒,宮裡要是有人要見我,你叫人過來帶我去。”
周容浚沒說話,低下頭看著她為他繫腰帶,等差不多要好時,他“嗯”了一聲,“長殳會陪你去。”
“好。”
“不怕?”到底是不放心,他摸了摸她的臉,輕問。
“不怕,”柳貞吉輕描淡寫,“娘娘也還好,我最怕事,她最怕有人不聽話,我與她還算是處得來。”
她人微言薄,說什麼都不算數,皇后叫她過去,不過是拿她為難他,她想為難,那就讓她為難為難就好了。
“我擋了她好幾次,你這次去,她怕是會難上加難。”周容浚撥了撥她頰邊的發。
“總不能吃了我……”柳貞吉還是不以為然,“再說了,這關頭,娘娘頂多也就為難下我,發發心火,她不可能把你得罪透了。”
“嗯。”這倒是。
時辰不早,周容浚也不再多說,出了門去。
柳貞吉送了他到北閣的門口,也沒再送了。
長殳一直送了周容浚到大門口,上馬後,周容浚一身沉靜,與昨晚躁動陰鬱的樣子截然兩樣,他朝周容浚一躬身,微笑道,“王爺好走。”
周容浚朝他的老僕點點頭,一甩鞭,帶著俞飛舟他們就往紫禁城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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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中就有宮裡的人來了獅王府,讓皇后娘娘想念小兒媳,讓柳貞吉過去一趟。
柳貞吉早就收拾妥當了,就上了宮裡來的轎子。
轎子比不得馬車,速度很慢,馬車都需大半個時辰,轎子走了一個多時辰才到,等到宮裡時,已經是過午時了。
宮中午時用膳,柳貞吉恰好在膳後到了宮中。
萬皇后膳後要午睡,柳貞吉也沒見到人,就在外殿中候著。
她估摸著,她相公娘要是睡好,最少也得一個時辰去了,也就是說,她能未時見到人就是好的。
到時候再說說話,再刁難刁難,她傍晚能好好直著腰走著出宮,都算是好的。
宮裡就是這樣,喜歡用軟刀子殺人,不帶痕跡,殺得人有苦難言,連句疼也不好意思喊……
柳貞吉坐在外殿候著,宮門前兩個宮女守著,桌上也是有茶水點心,柳貞吉看了看,見是水梨和山楂這些利尿和易消化的,嘴邊一翹,就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