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才有的事,這下她沒穿鞋襪,馬車不大,坐他們三個人已經沒有太多轉身的餘地了,她就讓母親抱到了腿上。
不過,她一坐到母親身上,還是跟母親道了一句:“不要凡事都聽他的,要攔著他一點,大多都是你花了不少心思時日才弄好的,別把自己的心血當不值錢的東西不珍惜。”
張氏抱著小娘子,小聲地道:“娘先前也是心疼錢。”
她跟相公一樣,想著這跟人套關係,能省一點是一點,能不用銀子就不動銀子,結果……結果就是發現這送出去的東西要比他們以為的好多了,值錢多了。
連符大人都開口跟他們要來了。
“你去幫爹拿。”見宋爹把榻面掀開了露出了箱子,讓開了點地方,宋小五鑽到一角放著的小板凳上坐了下來,又打了個哈欠,“拿上面一層的,下面那層的別碰。”
說到這,宋小五撇頭看宋爹,眼睛冷冷:“就當沒下面那層,那些是拿給師祖,還有給你們以後通路子使的。”
宋韌探頭想看,被娘子狠狠推開了頭,張氏怒瞪了他一眼,“叫你聽,你就好好聽著,不該你曉得的你一個大老爺知道作甚?別亂看!”
性子再好的夫人也是有脾氣的。
“銀子是好東西,”見宋爹被母親埋汰到了身邊來,宋小五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打完哈欠方才接道:“能用銀子的時候就用銀子,有些東西,隔著山隔著水,到了燕都未必做得出來。”
這北方的水硬,南方的水甜,同樣的東西同樣的手,但這水不同了,未必能做出同一個味來。
“你都沒跟爹說。”
“我叫莫叔莫嬸幫我放的,就是娘也不是都知道。”宋小五又閉上了眼,“此去燕都世家盤鋸之地,你一個外來的要打進去,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莫要心急,慢慢來,沒法子就想法子,我們陪著你。”
宋韌這才聽出她的話裡沒怪罪之意,他伸手攬住了女兒,叫了她一聲:“懶懶。”
一路都在睡的懶懶哼笑了一聲,由著他叫。
拿罈子的張氏手都輕了,她輕輕地把罈子放在地上,道:“小五,我看邊上兩壇酸蒜……”
“兩壇都拿出來。”宋小五抬眼,跟宋爹道:“我叫莫嬸做的,裡頭放了點糖,是酸甜味的,開胃生津,太守夫人可能會喜歡吃,你送去的時候就說這是我們家裡帶去京城給老人家開胃的,僅兩壇,聽說她喜歡,我娘就作主給她都送去了。”
“僅就這兩壇?”宋韌看她。
“嗯。”不假。
“這……”宋韌心裡到底是他先生重要些,他小聲跟小女兒道:“還是留給你師祖罷,他老人家年紀大了。”
“到時候再說,到了我再想想辦法,給師祖留的好東西不少,下面的大多是他的,少一樣是不好,回頭就補上。”這幾年間,替他們宋家撫養四個兒郎的老人家可說是為了他們家嘔心瀝血了。
宋小五是個很尊老的人,她前世因一招棋錯被人趕下臺,最後是那幾個疼她似孫的老人聯手動用所有關係把她抬上去的。只可惜等她從一片血腥當中殺出了一條路來站到頂點的時候,這些老人已經一個個都不在了,留給她的只有他們冰冷的墓碑。
子欲養而親不待,既然這輩子她又活了下來,前世的遺憾,她不會讓自己再經歷一回。
“是了。”今夜他們歇在野外,這外頭起的風鑽進來了,宋韌拿過披風包住了她,看著娘子把罈子數出來,又拿了兩條肉。
這肉不是家裡掛在灶房裡任由灶火薰的臘肉,而是宋小五讓莫叔莫嬸用梧樹縣的一種獨有的香木伐出木屑薰出來的香肉,一拿出來,光聞著就有一股清香沁脾提神的木香味。
箱子佔了半個馬車大的地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