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澤善側開身,聲音啞啞的,說:“進來吧。”
他很平靜,那平靜的樣子,讓葉瀾盛覺得他還是以前那個大哥。
他走進去,屋子裡收拾的挺乾淨,很整潔。
葉澤善給他倒了水,兩人坐下來。
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沉默一陣,還是葉澤善先說話。
“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這兩天。”他喝了口水,淡淡的回,抬起眼皮,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除了頭髮亂了點,葉澤善把自己收拾的很好,一點也不落魄。
可他的神態氣質,與以前截然不同了。
“爺爺親自去找的你?”
葉瀾盛想了想,指腹在杯壁上輕輕的磨蹭,“算是吧。不過我現在是被他掃地出門了。”
“為什麼?”葉澤善眼裡透了一絲不解。
“我不配。”葉瀾盛聳聳肩,說:“老頭這次是狠了心了。”
葉澤善:“他是徹底失望了。”
“失望這個字用的不對,該是絕望。”他打著趣。
葉澤善配合的扯了一下嘴角,話音落下,這屋子裡又陷入了沉寂,沉悶的像是在身上壓著一塊石頭,叫人有點透不過氣。
葉瀾盛並不主動去問他關於薛妗的事兒,看現在這個樣子,兩人算是分道揚鑣?或是還在糾纏?
他拿了包煙,掏出一根遞給他,葉澤善擺手拒絕。
“可以抽麼?”他問。
葉澤善:“隨意。”
葉瀾盛想了想,“我去窗邊抽。”
他起身,葉澤善倒是說話了,“你是不是早就能猜到這樣的結果?”
他指的是跟薛妗的事兒。
葉瀾盛捏著香菸,又坐了回去,也沒點,把打火機放在桌上,把香菸拿在手裡,說:“沒有。”
“真的?”
“感情這種事兒,誰也算不準,能算準的,就不是感情。”
“也是,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我會有今天。”
葉瀾盛咬著煙,說:“不全是壞事兒,凡事都有兩面性,你得往好的方向看。比方說,你藉著薛妗,終於從籠子裡跳出來,再不用想方設法的入老爺子的眼,你可以做你自己。”
“再比方說,往後再遇上什麼事兒,你的心就會變得很硬,說不定真能做到老爺子期望的那樣。做人沒一點坎坷,心腸硬不起來的。”
葉澤善笑了笑,低頭,閉上眼,揉了揉眉心,用手遮住了眼睛。難受是真的難受,但有時候他也覺得挺痛快的。
葉瀾盛沒去看他,側開頭,點了煙,眼睛盯著窗外的夜色,慢慢的抽。
過了一會,才又響起葉澤善黯啞的嗓音,聽出來呼吸有些重,他說:“我用的真心,卻沒換來真心。我拿了全部去換她留下孩子,也沒有留下。”
“現在孑然一身,我再回頭看看,活該別人笑話我,活該他們都不信我。我自以為能拿下,結果自己先被拿下了,爺爺說的沒錯,感情遊戲,不是任何人都能玩的,我沒這個本事,最後就成了笑話。”
葉瀾盛皺了皺眉,“什麼笑話?真心付出算是笑話的話,那麼那些玩弄感情的算什麼?佼佼者?藉著感情算計的人,才是個笑話,才令人不齒。別搞錯方向。”
他抽了兩口煙,而後把煙摁滅在桌子上,說:“大哥,你現在怎麼想?”
“嗯?”
“要不要把東西拿回來?”
葉澤善挑眉,瞧著眼前的人,是葉瀾盛,可又好像變得不像他,“你準備留下來?”
“是的。”
“那個女人呢?”
葉瀾盛吐了口氣,並不回答這個問題,只道:“世事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