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琅是個極為孝順的孩子,太后和他感情深厚,這突如其來的噩耗,讓楚琅一時之間無法接受。
他頹然坐在座位上,眼睛已然紅了。白柳和餘度相視一眼,紛紛告退。
出了軍帳,才驚覺外面寒氣逼人,已然到了冬季。
風一吹來,餘度緊了緊身上單薄的衣服。白柳從剛才就沉鬱著臉,被冷風一吹,禁不住仰頭嘆息:“為何偏偏是在這個時候?大王班師回朝,可就前功盡棄了啊!”
兩人並肩走了一段,都陷入了沉默。腳步踩在敗落的樹葉上,沙沙作響。周圍的甲冑之士持著刀矛走過,滿臉的喜色,為即將剿滅反賊能夠回家團聚而喜不自勝。
“舊年,你覺得,我們能完成公主所託嗎?”
灰色的大氅隨著步伐搖曳,步伐沉重而不停。餘度把手交疊放在腹前,睨了白柳一眼,沉聲道:“正平元年,公主送了我一場富貴前程,她說我是早晚會有青雲直上的機會,不過是提前讓我為人知罷了。度不才,這身文武藝,算是賣給了公主。這麼些年,不說你我人前比人尊貴,就是人後,公主待你我也如心腹。的確,我所欲者,就是一個明主。可固然大王是個明主,可在我心裡,還是隨侍公主比較得意。”
“是的。”白柳想起過往,忍不住輕聲笑了,“能跟隨公主這樣的人,是我榮幸。我本是一介寒門士子,公主肯看重我,我已是滿足。說句不敬的話,我是看著公主長大的,公主心裡所想,我也能猜到一二。”他苦笑道,“我原本以為,我在宦海沉浮,永無出頭之日,可公主拉了我一把。我以為將會一生為公主效犬馬之勞,可公主卻讓我領兵,到了大王身邊。公主是希望我們成為從龍之臣啊!”
“是啊。”餘度眯著眼睛,拈著鬍鬚笑了,“從龍之臣,此龍,非彼龍。可我倒羨慕起了竇錄事,他往常輕浮浪蕩,不拘世俗,所以公主才沒有把他也調來吧?”
白柳又嘆了口氣:“我本最不屑他,可到頭,不料他卻真做到了我們做不到的事。”
“算了,說再多也無用。”餘度沉吟半晌,抖了抖身上的衣袍,一掃頹靡,朗聲道,“大王必然會回長沙,接下來的仗,多是要託付給你和沈將軍的。”
“沈硯已升右將軍,只怕天下平定,他會功高震主。賞無可賞,為之奈何?大王對沈家,可是忌憚得很吶。”
餘度譏笑道:“要怪就怪沈家貪得無厭,想學王莽。”
“呵呵。”白柳無奈道,“他們太心急了。大王豈是好相與的?”
餘度認可地點了點頭。
校尉上前攔住兩人,行禮道:“白將軍、餘軍師,有八百里急報!”遂從身上拿出一封火漆封住的信,遞了過去。
白柳接了過來,和餘度一邊踏進自己的帳篷,一邊拆開信件。他飛快地掃了兩眼,把信交給餘度,面色驚疑不定道:“太子敗了?”
餘度看完信件,也是滿滿的不可思議:“這是什麼情況?大將軍這麼快就擊敗了太子和宋許?不可能!”
但是,事實的確如此。
宋許和楚倏聯手本來確實差一點就稱帝為皇了。然而楚倏錯不該殺掉了梁赴、楚攸和皇后,更錯不該讓玉璽被偷走。世家雖然有力量控制文官和地方兵力,可是在皇宮勢力薄弱,加之楚修和範侯等五個常侍在宮中生活多年、大將軍又帶著心腹人馬、李避的用計設謀、楚倏殘忍殺害嫡親的不孝不仁之名,導致在楚修佔了正義的情況下,範侯五常侍與李避聯合獻策,大將軍親自帶兵衝擊,而宋許和楚倏天時地利人和都喪失了,此消彼長,最終楚修把楚倏趕出了皇宮。
楚倏被宋許護著,奔走出京。而楚修立刻下令,命人捉拿宋許,命大將軍護衛皇宮與洛陽。這個命令是不是出自楚修的手無人得知,但是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