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拒絕了,讓張賀安心,意思就是他做他的官,她行她的事,不會相互干預。
竇途一聽就明白了,含笑地點點頭道:“張賀那裡臣這就去回絕了。只是當初的廷尉左監,如今成了主公的上官,不知主公做何感想?”
“感想麼?”咸寧公主微微一笑,望向沉睡著的宋致,輕聲道,“我倒真有一個。阿致看見張賀不知還是不是當初的心境了。她出閣第一次就遇上張賀這樣的對手,我很想知道,經過你我的悉心教導,又經歷那麼多的事情,她還會不會一如既往,傻傻地上當。”
“怕是,這次張賀要上當了。”竇途戲謔道。
咸寧公主唇角帶笑,眼神卻有些落寞,悵然道:“真希望她能強大起來,可又希望她還是當初的駙馬,不要像我一樣,手上沾滿了血腥。”
竇途不屑道:“她該感激主公再三的搭救和不厭其煩地引導,當她能夠站在主公身邊時,這就是她的福氣了。”
“是麼?”她輕輕一笑,略帶遲疑道,“於她來說,她沒有什麼選擇的權力。她會感激我把她帶進了這個充滿陰謀血腥的世界,還是會怨我打破她小富即安的夢想,我不知道。”而後,她又很快打消了自己的疑惑,“不管怎麼說,我想她活下去,活得辛苦,而不卑微。”
竇途默然不語。
宮中。
見過太后陪著她說了一會兒話的楚琰吃過飯後就打聽宋致的情況,侍奉的人說宋致沒有去郡主府而是住在客舍,楚琰不免有些失望。當她聽說曲和陪著宋致寸步不離地照顧之後,更加覺得當初就應該先把人帶回郡主府,要不然長此以往下去,曲和沒準真對這個妹妹日久生情了怎麼辦?
她糾結了半天,決定去找人說說話。縱觀整個王宮之中,能和她聊這種話題的,只有那麼一個人。
長沙王往常這個時辰應該在承德殿批閱奏摺,但他今天奏章只批了不到五本就放棄了,攤開的竹簡上每個字他都看不進去。他只想著那個被他推開的人,聽沈硯說,宋致是重傷,昏迷了好幾天才醒過來,他今天這麼做,嚴重傷害到她了,也不知道情況如何。去診脈的太醫回來後只說旁邊有她表兄照顧,並沒有說到底要多久能恢復。
承德殿的燭火燃了一半,他還沒想好該不該去探望一下那位女公子。楚琰邁進承德殿的時候,長沙王正把玩著一塊檀木,似乎在想些什麼,連她走到面前都沒反應。
“大王?”楚琰跪坐在長沙王身邊,奇怪道,“您在想政事嗎?”
“我在想宋致——”長沙王抬起頭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在看到楚琰一臉怪異時,有些奇怪,“怎麼了?”
“大王,你該不會是看中阿致了吧?”楚琰吞吞吐吐地道。
長沙王有些不好意思地搖搖頭:“沒有。我只是在想,宋致怎麼和你一樣,都是那種……不對不對,她比你有膽略,這樣的女子真的是單純的書香門第出身嗎?”他越說,對宋致就起了越大的興致,沈硯當初只是提了一句,所以他以為宋致起碼是像楚琰那樣常年習武不輸男子的女人,可見面之後,卻能感覺她就是普通尋常的女子,真是令人驚訝。
楚琰揶揄道:“你不是最不喜歡女孩子打打殺殺的嗎?怎麼現在倒覺得她有膽略?”
第62章 鐘樓殺人案
長沙王一噎, 無語地看著她, 漠然道:“她如此嬌弱, 而你是如此強壯, 任誰都會覺得她比你順眼。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事?是不是又惹禍了?”
楚琰神神秘秘地輕聲細語地說了一句話, 因為聲音太小,以至於含糊不清。長沙王皺著眉, 不悅道:“你大聲點!平常吵架的時候中氣十足的方圓八百里都聽得見, 怎麼現在說話倒跟蚊子似的。”
楚琰沒好氣地拔高聲音道:“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