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手跪在地上磕頭求饒,哭著臉叫著饒命。
宋致被綁了有一會兒了,手臂全麻了,肩膀痠痛不已。她倒吸了一口冷氣,掙扎了一番確認對方繫了死結,打不開,慌亂之中又忍不住氣笑了,還真的是衰到走到哪裡都能被劫持。
她面前站著一個錦衣女子,手裡握著皮鞭,身上掛著精緻的玉佩,那一身黑色廣袖長裙,翩然美麗,手工精繡,布料上乘,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家穿得起的。她再看女子眉眼中的驕橫得意,暗恨怎麼就落在這種刁難大小姐手中。
“你是何人?為何要劫持於我?”宋致抿了抿唇,倒也沒有特別害怕。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被張賀一句話能嚇得出錯的人了,見過鮮血後,她反而生出了鎮定。
“喂!”錦衣女子哭笑不得地指著宋致的鼻子道,“你搞清楚啊,是我救了你,你怎麼好壞不分就說我劫持你啊?我倒是想劫持,可是我一不好女色,二你這姿色還不如我,三你也沒錢,劫你有什麼用?”
宋致皺眉道:“你們不是劫匪,那怎麼會逼停我的馬車,捉了我的御手?”她警惕地看著怎麼也不像好人的女子,心存懷疑。
錦衣女子嗤笑地用鞭子拍了拍手,示意其他人把御手帶過來,好整以暇地看著宋致笑道:“你猜,你這位御手對你做了什麼?”
宋致反應過來,眉頭皺得更厲害,看著跪在她面前瑟瑟發抖一臉惶恐的御手,語氣平和道:“綁我的是你,還是她們?”
御手眼神閃爍,不敢回答,卻臉色更白了。
宋致明白過來了,嘆了一口氣。她神色平靜地跟錦衣女子道了歉:“是我有眼無珠,差點誤會了女公子,向女公子賠罪。”
錦衣女子冷笑一聲:“你以為這就完了?敢汙衊我的人,是要付出代價的。”她從鹿皮靴中拔出了一柄匕首,高高舉起,臉色一變,陰沉沉道,“我最討厭你這種沒腦子的人!”
宋致心裡暗歎命苦,也不掙扎求饒,閉上眼睛,由她擺佈,要殺要剮她認了。可是耳邊風聲作響,等了片刻她沒有損傷疼痛,反而手臂一鬆,感覺束縛住她的繩子斷開,她的手猝不及防地無力垂下。
宋致睜開眼睛,看著得意洋洋的錦衣女子,顧不上痠痛的胳膊,躬身感謝道:“多謝女公子活命之恩!”
錦衣女子把刀插回了靴子,一挑眉神采飛揚地對她哼了一聲:“不用謝我,我只是見不得小人作祟。你這人笨,孤身一個人敢駕車從襄陽到江陵,還毫無防備之心,中了人家的迷香,要不是我路過救了你,你大概不是遭了這畜牲的毒手,就是清白不保了。”
宋致看了一眼低頭跪著的御手,抿唇淡淡一笑,揉了揉無力的手臂,恢復了一些力氣,拱手對錦衣女子道:“女公子,能否把他交給我處置?”
錦衣女子撇了撇嘴,無所謂地道:“請便。”
道了謝,宋致蹲下來,和御手對視片刻。她忽然微微一笑,輕聲問:“除了我之外,你還劫過多少人?”
御手哭天搶地磕頭謝罪:“女公子饒命!女公子饒命!小人是見財起意,罪該萬死,絕對沒有想過要傷害女公子!小人家中有老母親需要侍奉,有嗷嗷待哺的孩子需要餵養,請女公子饒命!”
宋致耐心地聽他哭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也就是說,你只是想劫財,不是想劫色。”
“是的是的!小的再也不敢了!”
“你覺得我不漂亮麼?”宋致輕笑道,“你是對我的容貌有什麼意見?”
“不不不!女公子貌若天仙,美得令人神魂顛倒,絕對是荊州第一大美人!”
“呸!”錦衣女子啐了一口,把御手一腳踹翻,惡狠狠道,“你說誰是荊州第一大美人?”
“你……你……”御手艱難地抬著錦衣女子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