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公子離開之前都有什麼異常舉動嗎?”張賀摸著那把叫胭脂紅的琴,琴保養得很好,主人經常使用,應該是很喜歡這把琴。問題是宋敏如果討五公子厭,那他送五公子這把琴,五公子也不會愛不釋手。
“我想想……啊!對了,那天有個客人來了,說要見五公子,但是五公子那兩天心情不好,不想見,客人讓我把一封信拿給五公子,五公子看了信之後很開心,並且還高興地給了我一些錢,讓我去給他買新衣服。”
張賀一怔,按在弦上的手一鬆,琴聲響起,連他心上的弦也撩撥了。他沉吟許久,目光落在琴上,轉過頭吩咐:“把這間房封起來,這把琴帶走。”
“喏!”
張賀剛出春風閣,正在府中和家令餘度下棋的咸寧公主就得到訊息了。她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枚圓潤漂亮的黑子,落在棋盤上,神色看不出什麼來。
“宋孟學和五公子也牽扯上了,看來宋家這網到處都是破綻啊。”咸寧公主端起茶,吹了吹氤氳的熱氣,低頭抿了一口。
餘度思索著棋局,不以為然地道:“宋孟學一失蹤,所有的線索都斷了,他怎麼查?何況,宋謙和宋許一口咬定宋孟學死了,他這是啃了難啃的骨頭。多半,會成懸案。”
“你說這張叔闕還真是個直人,明明身上有宋家烙印,卻三番兩次針對宋家。”放下茶,咸寧公主笑著看他落子,棋盤上的形式逆轉,白子佔了上風。
“興許他真的是個忠臣呢。年輕人剛入官場,不懂事也很正常,張叔闕富有才華,又是寒門出身,想秉持正義,公正嚴明,這對公主,對陛下都有好處。”
咸寧公主不置可否,把玩著黑子,遲遲不落。她忽然提議道:“駙馬也是什麼都不懂,張叔闕不是仰慕駙馬嗎?那就讓駙馬去跟他一塊查吧。”
“公主聖明。”餘度看她信手拈來棋步,讚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誇她下棋還是誇她的主意。下了一半,他棄子認輸了,“今年封邑的收成不錯,白家丞說要把糧食釀酒,竇錄事開心得很呢。”
“他白開心了。”咸寧公主搖頭道,“那些酒是要歲貢和賣出去的,沒他的份。”
兩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微微笑。宋致拎著一小瓶東西進來,看咸寧公主和餘度笑得開心,站住腳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咸寧公主站起身,凝視著她那小瓶,問道:“那是什麼?”
餘度起身向宋致行禮,宋致回了一禮,然後笑道:“這是太醫丞給臣的參丹,說臣要是頭疼虛弱,就吃一顆。”她把參丹放進袖子裡,眼睛一轉,似乎有話要說,但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你要做什麼?”咸寧公主抿緊唇,皺起了眉。她不太喜歡宋致這副樣子,每次有話也不痛快說,不想說就不要抓耳撓腮地發愁。
“臣有個不情之請……”宋致難為情地摸了摸鼻子,“臣想跟明中侯學劍。”
“學箭?”咸寧公主眉頭一挑,“跟明安學箭?打獵麼?”
“不是不是,”宋致知道咸寧公主聽錯了,解釋道,“臣是想學君子之器,刀劍的劍,不是騎馬射箭的箭。當然,學射箭也行。”
“你學劍做什麼?”
宋致一臉單純:“當然是為了保護自己……”看見咸寧公主的臉,她硬生生加了一句,“和公主您啊!”
咸寧公主嗤笑了一聲,好像被她的話逗笑了:“保護本宮。好吧,你想學劍就學吧,強身健體也不錯,不然你三天兩頭暈倒,讓本宮覺得你是個麻煩,你的小命就危險了。”
被咸寧公主“恫嚇”了一下,宋致背後一涼,暗暗發誓千萬不要給公主添麻煩。她自從昨天被警告了之後就痛定思痛,堅定跟著咸寧公主的隊伍,不管怎麼說,只要她有利用價值又乖乖聽話,憑她這點小聰明也能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