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胸口都沒起伏了,鎖緊的眉頭能堆成山川了,生怕宋致就這樣死掉了,回府的路上試探了好幾次宋致的鼻息。
到了公主府,本來就受命來給駙馬看病的太醫丞領著兩個太醫早早等候。而公主出來的時候還抱著駙馬,讓三位在宮中呆了多年的太醫大吃一驚,互相看了看,都無法掩飾的驚訝。
咸寧公主看也不看三位太醫,抱著輕飄飄的宋致進了府門,珺珺帶著一群宮女趕上來,從咸寧公主手裡接過昏迷不醒的宋致。咸寧公主對太醫丞道:“駙馬身體很差,以後你就呆在公主府,不用回宮了,就專門照顧駙馬。”
太醫丞剛瞥見臉色泛青一腳踏進鬼門關的宋致,還在懷疑有沒有得救,聽咸寧公主這麼一說,他連忙答應:“喏!臣自當竭盡全力。”
咸寧公主點了點頭,讓太醫丞趕緊去看看駙馬身體情況。太醫丞進去了,兩個太醫卻被攔下了。太醫丞迷迷糊糊回頭:“公主,這——”
“這兩位就不必進了。”趕來的家令餘度不肯放人進去,和和氣氣地拱拱手道,“太醫丞請吧。”
太醫丞覺得奇怪,但他在宮中呆的年頭很久,能理解公主府的謹慎,他只當公主不喜歡那麼多人參與,沒有多想,讓兩位太醫等著,自己進去。
過了好一會兒,太醫丞去而復返,那張長滿老人斑的臉上全是冷汗。他臉色慘白地抬頭看了一眼咸寧公主,猶豫地不敢開口。這可是,欺君之罪啊!不知道咸寧公主知不知道,看這副情形,多半是知道啊。他沒想到他知道了這麼大的一個秘密,臨老了眼看就要乞骸骨了,可是出了這檔子事。
他的汗越來越多,交握的手顫抖得讓另外兩個太醫面面相覷:“難道駙馬是不治之症?看公主的樣子還挺寵駙馬的,兩人新婚燕爾,駙馬要不行了,那公主還不得殺了他們?”
“駙馬如何了?”咸寧公主淡淡道。
“這……這個……臣……”太醫丞擦了擦額頭的汗,緊張道,“駙馬……駙馬先前受過風寒……”
咸寧公主打斷他的話,不悅道:“你直說,能不能治。”
太醫丞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鼓起勇氣,讓自己說話不那麼結巴:“能!能治!只是需要調養半年,還要佐以一些名貴的藥材。”
“那就下去開方子吧。”聽到能治,咸寧公主臉色也不那麼嚴肅了,緩和了語氣,“只要能治好駙馬,要什麼藥材都可以找家令領。”她對餘度道,“舊年,你帶他們下去抓藥。另外,給太醫丞安排一個地方。”
餘度應喏,對三人道:“請。”
等餘度帶著人下去後,錄事竇途晃晃悠悠地從牆角出來,磨磨蹭蹭地走到咸寧公主的身邊,笑嘻嘻道:“公主可要臣拿罈好酒給您壓壓驚?”
咸寧公主轉身走進房間內,丟下一句:“喝酒誤事。”
竇途跟了進來,落在咸寧公主身後,喜笑顏開道:“公主,您不喝臣可以替您喝嘛,誤不了事的。”
“司徒府的事,你知道吧?”不接他的話,咸寧公主反問,坐在了主位上。
竇途落在下首的位置,老老實實回答:“全洛陽的人都知道了。聽說廷尉左監張賀從司徒府的廢墟里面發現一具男屍,訊息比公主您來得還快。”
咸寧公主凝神思索了一下,自言自語道:“宋謙這個人,能夠燒了全府上下,卻處理不好一具屍體。”
“公主是懷疑,那具男屍會洩露駙馬的秘密?”
咸寧公主搖了搖頭:“那人已經被劃花了臉,就算有人說是宋放,也不會有人信的。”
竇途抓了抓光溜溜的下巴,腦子轉了一圈,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他乾脆不想了,一拍腦袋道:“公主若是擔心,不放藉著探望宋司徒的名義去問問怎麼回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