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在這裡遇見你了。”
“妱姬沒有回長沙?”宋致驚訝道,“找我做什麼?”
妱姬放下胭脂水粉,指著一邊的酒肆拉著宋致往裡走:“我那天本來是要回長沙的,不過我聽說我兄長得知我出來散心的訊息後大發雷霆,說要懲治我,抓我回去就把我關起來,所以我就不想回去了。”
兩人進了酒肆,宋致更加不解:“你兄長對你如此嚴厲?怎麼還要把你關……”忽然想到什麼,宋致吃驚道,“你是偷跑出來的?”
妱姬趾高氣昂地哼了一聲:“我是光明正大從正門走出來的!誰說我是偷跑的。喂,你以為我是那種不乖的人嗎?”
以為啊。宋致腹誹道。但她面上不露聲色,和妱姬落座後,奇怪道:“你兄長是沈家公子麼?家中還有什麼人?”
“我父見背早亡,家母健在。家兄呢本非與我同母,但他母親早在我父過世之前就死了,家母親自撫養他長大。”妱姬露出愁容,唉聲嘆氣道,“可惜啊,他不但不念家母養育之恩,反而處處刁難我,屢次趁家母不注意時就欺負我。我逃出長沙散心,也是因為他欺人太甚!”說著,她握緊拳頭,臉上忿忿不平。
宋致嘴角抽了抽,招來酒保,吩咐他要了幾樣小菜。
她對妱姬的話半信半疑,妱姬看起來絕對不像灰姑娘會有一個惡毒的哥哥,倒是像極那種被保護得很好,刁蠻任性的大小姐。不過不信歸不信,宋致很給面子地和妱姬一起同仇敵愾地附和道:“此等人豈能為人長兄?”
妱姬一拍食案:“就是!他太過分了!”
“等妱姬回去,就去老大人面前檢舉他的斑斑劣跡。”宋致勸道。此時的“大人”就是指父母之意。
妱姬點了點頭,不欲在這件事上糾纏,轉過話頭道:“阿致在街上一臉愁苦,可是有什麼事不能解決?不如說出來,讓我為你謀劃一二。”她眼神明亮,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宋致苦笑道:“俗話說‘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我這幾日原想在江陵找些活計營生,賺點家資,可惜找不到。誒,”她忽然想起妱姬是長沙國玉器古玩名商的沈家女,不禁問道,“不知長沙傭工月薪如何?”
妱姬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下意識回頭問身邊的侍女:“你家中兄弟月薪如何?”
侍女道:“幼弟在茶舍中為傭工,月薪四百二十四錢,年薪有五千零八十八錢。”
聽得侍女說的,妱姬回頭對眼睛放光的宋致笑道:“這倒不多。我這侍女跟了我四個月,每月給她七百錢。”
一個月七百錢,一年是八千四百錢。公主府餘度手下的佐吏好像年薪才九千六百錢。宋致總算弄清楚,沈家是多麼富貴了,連一個侍女都能每月七百錢,遠遠超過了宮中公車待詔這個官職的俸祿。公車待詔等於天子養的賓客,只是養著平常用不上,這樣能領一月是兩百二十四錢,一年是兩千六百八十錢。
沈家……太有錢了!
宋致是不知道宋家被抄出的現錢有五十萬萬,也就是說有五十億錢。如果宋謙沒有想過謀反,如果宋致沒有揭穿宋家,宋致就算分個一億錢,都能吃穿不愁,盡情揮霍聲色犬馬,天天度假吃遍全國。也得虧她不知道,不然就不會被咸寧公主隨手從宋家錢庫裡抓了幾把錢給她當路費而感動了,而是會氣得昏迷,大罵咸寧公主太坑,哪怕給個一萬錢她也不用在這裡錙銖必較。
想歸想,但是宋致還是有點心動長沙那邊工資高。於是她試探著道:“我看這江陵不比長沙,有意要去長沙見見世面,不知妱姬可願讓我隨行?”
妱姬猶豫著道:“好是好,只是雖說你離家遠行,奔親不得,但若改變行程去長沙,想必要報家中大人。不如這樣,你同我去長沙,你有什麼書信,我讓人傳回洛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