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男屍?”宋謙抬起頭,不解道,“老臣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咸寧公主隱隱有些生氣了,宋致忙提醒道:“後院之中,埋著一具男屍,被劃得面目全非,不是二兄麼?”
宋謙勃然變色,怒斥道:“你二兄屍首我早已處理好,怎麼可能那麼蠢到埋在後院?雖然公寬不肖,但已入土為安,虎毒尚不食子,我豈會辱他屍首毀其面目使他不得好死耶!”
一聽不是宋放,咸寧公主轉怒為驚,而後陷入了沉思。宋謙當了多年的司徒,官威嚇人,暴怒的神色添了幾分可怖,嚇得宋致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宋謙對宋致這個身體的積威太重,她幾乎是本能得激起恐懼,膝蓋磕在地上的聲音大得讓咸寧公主心頭一跳。
宋致吸了一口氣,感覺膝蓋應該青了。她苦著臉,低著頭帶著隱隱的哭腔道:“孩兒失言,父親恕罪!”
咸寧公主站了起來,冷冷地看著宋謙,冷笑道:“司徒公發威,可嚇到本宮了。”她不看宋致,繼續道,“司徒公還是好生歇息吧,本宮就不打攪了。”
宋謙臉色一僵,緩緩拱起手。目送咸寧公主出門,他看著還跪在地上的宋致,皺著眉,不耐煩地揮揮手:“還不快去!”
宋致如釋重負地起身,倒退到門口,才轉身出去。宋謙咬牙哼了一聲,對宋致生出幾分不滿,暗自罵她愚蠢。
宋致出門的時候一瘸一拐,咸寧公主在不遠處站住腳等她。她剛捱了教訓,此刻正心裡惶惶,抬頭看咸寧公主在等,索性把宋謙的怒火拋在腦後,快步趕了上去,可憐巴巴地望著咸寧公主,頗為委屈。
咸寧公主在前頭走,走得慢,宋致勉強能跟上。兩人走到門外,被白柳扶上了車,宋致邁步的時候感覺膝蓋一疼,踉蹌地撲進車內,咸寧公主反應很快地接住了她,並且把她安放到身邊坐著。
“公主恕罪,臣不是故意的。”宋致緊張地道歉。
咸寧公主面無表情,吩咐回府。而後語重心長地警告宋致:“不管你之前是誰是什麼身份,你現在是本宮的駙馬,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皇家臉面。方才司徒公發威,你戰戰兢兢嚇得魂飛魄散,本宮還坐在那呢,你這一跪,變成父親訓女,可說到底本宮是君,你是駙馬,他當本宮面如此,可是欺君!”
宋致這才明白,她已經不能是單純的人子了,還是駙馬都尉,宋謙教訓她聲色俱厲,那就是給咸寧公主看的。宋謙變著法在跟咸寧公主搶主動權,心裡未必真的對宗室幾分尊重。
想通之後,她滿腹委屈,夾在宋謙和咸寧公主之間生一肚子氣也沒用。宋謙對女兒感情太淡漠了,用得上就好言相勸,有必要的時候拿來利用,咸寧公主要好一點,但好不到哪裡去,宋謙把她當成咸寧公主的人,咸寧公主把她當宋謙的人,她明白自己的地位,就是一塊遮羞布,遮了宋家的不臣之心,也遮了天子與公主藏在佈下的刀。
“臣知錯了。”宋致嘆了口氣,這種日子太難過了,老天爺玩她玩得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咸寧公主的臉色還是陰沉沉的,她說:“不,本宮是想讓你清楚一件事。”湊到宋致面前,捏起她的下巴,眼底充滿冷意,“宋家欺君的事情那麼多不差這一件。駙馬,你可要當心城門失火啊。”
“公主,臣不過是一介女流,對宋家毫無舉足輕重可言,臣也希望城門不能失火,因為愛惜性命才成了公主的駙馬,因為愛惜性命臣才希望能為公主所用。”目光直視著咸寧公主,宋致咬著唇,忐忑不安地說出心裡話。
咸寧公主放開她,凝視了她一會兒,臉色緩和了不少:“駙馬這麼不看好宋家?”
宋致斟酌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宋家是世家大族不錯,百年的底蘊讓宋家成為首屈一指的執牛耳世家。可是雖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