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打秋風,重建家園一事就沒想過花自家的銀錢。
難不成要她拿出嫁妝錢來平息?
哎喲喂!讓她去死吧!
求求你了,拜託拜託!
翌日,未免讓人看笑話,天兒剛矇矇亮俞花一家便捲包袱走人。
可昨夜的動靜實在大,棲息在俞進士家的婦人仍是不少,自然全被她們聽了去。
雖說她們也是看笑話的,可她們真個兒為黎娘子高興。在她們眼裡,黎娘子為人大度,最是善解人意。而那俞花,打小便是招人厭的性子,不好好過日子,見天兒出渾招。
“這日子可算清淨了。”
“我看黎娘子這段時日沒少受罪。”
“前些時日不是還去了鎮上黎府?怎樣,可有給黎老爺製造麻煩?”
幾個婦人邊擇菜邊圍著黎皖姝說話,黎皖姝從不在外人面前說閒話,是以淡笑回應。當談及母家一事,黎皖姝才多了些心思。
“挺好的。只黎府派出不少家丁前去各處幫襯,府中忙亂不堪。未免有不周到之處,便另空出一處別院給婆母和大姑娘一家住。”
為避免俞花日後反咬一口,倒不如由她自個兒先行提及,日後俞花或婆母再提及此事,人家也只當她們是不知好歹。
果然,婦人們皆言黎家重情義,辦事周到。
不說別的,光關丘漁村黎府便派了多少人過來?還一次又一次運送糧食,第一大善人的封號非黎老爺莫屬!
大家免不了對黎府好生誇讚。未了,想起什麼,轉口道:“今日開始,禮叔和大全負責出海捕撈,如此多少能添些吃食。”
“萬幸終於能出海,可咱們這村子也不知啥時候才能建好。如今已四月,下月便又開始海禁,待到家園建成,咱們靠什麼生活啊!”
說到捕撈便想起海禁,剛松下的心一下又揪緊。
海禁自五月到九月,整整五個月的時間。這段期間不得出海捕撈,女子只得退潮後在海邊撿一撿海貨,男子們則會到鎮上找活計,總不能等著坐吃山空。
然,今年又是海嘯又是水災,縱是鎮上也遭了難,活計估計不好找。
雖說村子統一建造宅子,所需石頭也受官府批准可隨意挖取,既省了幫工的錢銀,又省去石頭錢。可宅子建造完畢,內裡的傢什還需自家打造採購,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不過說句良心話,她們真慶幸生在關丘漁村,與其他漁村比起來,她們的損失是最小的。
也正因為村長有所作為,帶領村民有方,最近有許多其他漁村的難民聞信趕來,央著要落戶於關丘漁村。
是以,關丘漁村又壯大不少。
“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興許漁村有大造化呢?咱們先緊著把現在的日子過好,船到橋頭自然直。”
原本這種話題黎皖姝並不會插嘴,就怕人家說她站著說話不腰疼,畢竟她不缺銀錢嘛。
今日她卻是多嘴了一句,說話時美目閃過一道異彩。
“可不是,只要命還在,日子再難也能過,我們就把心安在肚子裡吧!”
黎娘子話音淺柔分外好聽,她的聲音跟她的人一樣,讓人特別舒服。加之她的為人大家信得過,故而並無人會將她往壞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