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幫和自己相依為命的兄弟,還沒與揚州敵軍正面對抗,竟都就這般死去,雲城守將攥著拳頭,胳膊上已然青筋暴露。
“開城門,出兵,戰……”
這位將軍撕裂的怒吼讓手底下的人都有些手足無措。
“可,可是,父親,現在開城門與揚州軍正面對抗,豈不是以卵擊石?”
將軍閉著眼,嘆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與揚州軍短兵相接是找死嗎?可是,這波木鳥攻擊之後,我們遠端弓弩幾乎全部燒壞,如果他們的弓手以箭雨攻之,到時候,我們恐怕連正面對抗的機會都沒了啊……”
當城門緩緩開啟之時,武媚娘隱藏的薄紗之下,忽然彷彿一顆石頭落了地。
“這雲城的守將還算聰明,不然,受苦可就是那些百姓了,到時候,皇姐可又要為此頭疼了呢!”
武惜寧一旁的聲音並未讓武媚娘表情有所變化,她做出手勢之後,整齊的弓手都拉滿了弓箭,只等一聲令下。
雲城守將騎著戰馬,從城門一躍而出,奔騰而來,其手下的所有士兵也都手持利刃,看這數量,已經是傾巢而出。
但是,千餘人的殘軍面對三萬整裝待發的揚州軍,這種衝鋒的結果,用腳趾頭想也可想而知。
訓練有素的揚州軍早已習慣了這種小場面,當益州雲城的兵卒們衝到揚州弓手的射程範圍後。武惜寧手臂揮舞。
瞬間,茫茫劍雨破空之聲,如能擊破塵煙的咆哮,在藍天白雲襯托之下,揍出一曲帶著血腥的樂章。
空中,是嗖嗖的利箭破風之聲,背景,是燃燒成殘垣斷壁的雲城。更遠方,是那個若隱若現的王城。
也不知道這裡所發生的的一切,對於那個王座上的男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益州計程車兵們就這樣一個個接連倒下,他們的血液開始匯聚到一起,被跨越著,也被踐踏著。
雲城的守將在用刀劈開射到眼前幾支箭後,無法顧及,胳膊也被刺中,此番帶來的影響是致命的。
當他的胸口被刺穿之後,他只能仰望蒼穹。眼神中,徒留漫天的劍雨,朝著他,和他計程車兵們,無情傾瀉而來。
就這樣,千餘的益州兵衝鋒到揚州軍跟前時,已經只剩下寥寥無幾。
當最後一名站著的益州兵被一團紅色霧氣籠罩後,雲城,就這樣破了。
奄奄一息的守將躺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那頭棕色雄獅從身旁經過,他至死都沒能看清楚對方主將武媚孃的面容。
而武媚娘,看著地上那些橫豎交錯著的屍體時,她依舊面無顏色。
戰場上的她,是如此的冰冷,如此的無情。
似乎在他心底,這和她曾經玩過的MOBA遊戲沒什麼兩樣。這些士兵和防禦塔,不過是他衝向對面高臺時的絆腳石而已。
還好,這裡沒有無辜的百姓,所以即便是戰場,是你死我活的地獄,對於她來說,也便沒了絲毫的憐惜。
眼看城頭硝煙瀰漫,徐徐飄然向天,這場戰役,也終於有點兒像那麼回事兒了。
她目視前方,眼神雖被破敗的雲城阻擋,但瞳孔中滿是益州的王城。那個大殿,那個王座,還有那祭壇上的龍魂鼎,都將是她的囊中之物。
然而越是距離那個地方越近,她的心就越發的跳動不安起來。
他!會出現在那裡嗎?會像剛才那個愚蠢的守將一樣,朝自己衝殺嗎?
若是與他相遇,他會對自己嬉皮笑臉還是會怒目圓睜?
如果自己不加抵抗,他會用劍刺穿自己的胸口嗎?
我,怎麼又開始想他了。
明明只與他相伴兩日,卻為何總感覺有著一世的糾葛。
頭,又開始痛起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