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思舉手,起身,深吸一口氣,凝重道:“這篇作文首先從形象的層次牽引,把內容導向抽象層次,使人容易讀懂。詳細解釋是:用所有人都知道,也能想象形狀的心臟開篇,而在後文中,不知不覺少了一個‘髒’字而不顯突兀。不管是文字引導,還是結構把控,都滴水不漏,堪稱完美。
其次,中間段落中,描繪親情時,用了大篇幅的排比,文字精美,氣勢如虹。”
苟金玲微笑著點頭,問:“還有嗎?”
陸思搖頭:“目前就想到這麼多。”
苟金玲看向風雪,瞧著她目不轉睛盯著顧銘的試卷,說:“風雪,你也客觀分析一下。”
風雪認真道:“不止是描繪親情這一段用了排比,整個內容結構中,友情、愛情、親情三段之間也是段落排比,前面兩個段落末尾都用的分號。”
見風雪不再言語,苟金玲用手勢示意她回座位,同時掃視教室,沒人再舉手,就親自解析:“陸思和風雪都只說到了表層,更深層次的文字美,她們沒發現。這篇作文最閃亮的地方在於作者本身雄厚的知識積累。其中一部分,甚至超過文字學的層次。
形而上和形而下這兩個詞,都是哲學上的說法,我不做解釋。另外,共挽鹿車,扼臂齧指這等生澀的成語,沒有大量的課外知識拓展,也絕對寫不出來。
我想說的是,語文字身就是一個不斷積累與鞏固的學科。如果積累的成語、詩句、典故足夠,要寫出這麼一篇文章並不算難。所以,各位同學抓緊努力,每個人都可以是顧銘。”
分析結束後,苟金玲的表情忽然變得冷厲起來,“顧銘,上來領試卷。”
顧銘上臺,想拿回試卷,可是苟金玲把試卷捏的很緊,扯不動。
苟金玲面無表情地說:“顧銘,領試卷之前,你先解釋一下,為什麼要交白卷。”
到了這時,作為本堂課主角的顧銘終於有機會開口說話了,雖然他本人並不想要這個機會……
顧銘想不出合適的藉口,乾脆就如實說:“我想來二班讀,不能考太好。”
苟金玲仔細瞧了瞧顧銘,確定他說的是實話後,就放人了。
“接下來,我要講前面兩個比較難的題。順帶提一句,顧銘只寫了作文和這兩道難題,以後你們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多請教他。”
苟金玲繼續講課,但三兩句話裡面,都會夾帶一個“顧銘”,這一點讓顧銘本人很懊惱。
這時候,陸思寫來小紙條:顧銘,你不僅知道龐統,還能寫這麼好的作文,待會一定要把卷子借我看一下。
顧銘心情不是很好,但還是耐著性子,回:你隨意。
下課後,陸思將顧銘的卷子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最後又盯著作文逐字逐句地看,那閃亮的眼神,像是發現了最璀璨的夜明珠。
而且,陸思看的同時,這一片區的女生基本上都湊了過來,對這篇作文讚不絕口。
“顧銘,我沒想到你這麼厲害,我為我之前的輕慢態度為你道歉,我們能做朋友嗎?”前邊的風雪不知何時回頭,目帶期待,盯著顧銘問。
顧銘別過頭去,冷漠拒絕:“我可沒有低賤到靠一篇作文來認識誰。”
——簡單明瞭,不留餘地。
風雪見顧銘態度如此冷漠,簡直是一塊鋼板,覺得委屈,也就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陸思看到這邊情況,腦抽了一般要來做和事老,扯了扯顧銘的衣角說:“風雪其實人很好,和她做朋友一點都不虧。”
顧銘沒好氣地回答:“你想緩和此事,就該對她說,顧銘這人一點都不好,不用和他接觸。”
陸思知道自己碰了釘子,吐了吐舌頭,然後在紙條上寫:好了好了,我不幫她說話了,萬一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