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某個少女在遭遇危險之時,有一個少年願意義無反顧,挺身而出。那他在她心裡必將留下非常踏實與溫暖的印象。尤其是這個少年還非常英俊帥氣之時,大多數少女會忍不住春心萌動。
但周芊並沒有絲毫感動,她的心還是平靜如水,只是她現在沒那麼恨慕永恆了。畢竟她不是無情的人,她能記住別人的不好,也能記住別人的好。慕永恆才救了她,她便不好再記恨他。
兩個人往交職院的方向跑,一路上狂風大作,暴雨呼嘯。他們全身都被雨水淋溼了,此刻只覺視線模糊,透體冰涼,兩腿的知覺越來越淡,已經跑不快了。
後面還有四五個混混在追。他們也受了大雨的阻塞,跑得不是很快,卻要比前面兩人快一點。
周芊聽到身後的怒吼聲越來越近,便知道等不了多久便會被追上。
她不怕那些混混,縱然他們真的敢把她怎樣,她也無懼。因為她知道,只要這些混混敢動她一下,他們便要付出絕對沉重的代價。
她的記憶裡,父親才是世間最為可怕的人。
她在五歲的時候,親耳聽到父親對一個礦工說了一句:“你要犯賤是吧,信不信我再加幾十萬直接弄死你?”
那時候,周芊不知道一向溫和慈祥的父親怎會變得如此兇厲瘮人。
直到她稍微懂一點事了,才明白過來。當年那個礦工,在礦井裡工作時出了事,被機車碾了手,骨頭幾乎粉碎。
她父親本是準備全力治好礦工的手。但那礦工趁她父親不在時,悄悄簽了截肢單子。
他成了殘疾人,因工傷而致殘,而且是十級傷殘,周芊的父親要賠很多錢,並且還要支付傷殘津貼,撫卹金之類的費用。
她那時才知道,人要犯起賤來,比之禽獸還不如。
是那個礦工喪心病狂,還是錢真的具備令人心甘情願截肢的力量?
這個問題她至今沒想明白。但毫無疑問的是,那時她父親對礦工說的話不是威脅之語,他真的想弄死那個礦工。
至於最後那個礦工有沒有莫名其妙死掉,她不知道,她也不可能去問她父親。
今天,她看到那群混混,就彷彿看到當年那個礦工。
她真的不怕,是一點都不怕。因為她知道,這些混混是在拿命開玩笑——他們若真的敢侵犯她,她父親就真的敢要了他們的命。
慕永恆有些跑不動了,雨水侵蝕她腫得不像樣的臉,他感覺到鑽心的痛。
他嘴裡的喘息聲越來越濃,他的步子也越來越小。
某一刻,他忽然不跑了,對著周芊沉聲說道:“學妹,我想辦法拖他們一會,你趕緊回學校吧。”
周芊疑惑,竟也止步,蹙眉問:“你為什麼要救我?”
慕永恆道:“因為你太可怕,比那群混混要可怕得多。我寧願得罪他們,也不願得罪你。”
他說話的時候,他們身後的四五個混混都追了上來,並且已經將他們圍住。
瓢潑大雨下,街上一個人也沒有,他們找不到救助物件。
慕永恆苦笑道:“你剛才不該停下來和我說話,不然你就跑掉了。”
周芊淡淡說道:“我不想跑了。”
慕永恆問:“為什麼?”
周芊道:“因為我比他們可怕得多,該跑的是他們。”
慕永恆語塞,此刻竟找不到反駁之語。
混混們已經怒吼著衝了上來。他們的目標的周芊,在他們眼中,嬌小可愛的少女,總歸比人高馬大的男人要要抓得多,也要誘人得多。
慕永恆張開手,儘量將周芊護在身後。但他一個人的力量有限,周芊很快就被混混們抓住了。
“住手!”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