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你說的這些都很正常,不只你們縣一中,在我們閤中都有,見怪不怪了。其實你想說的是那種源自內心的不協調感,但是你不知該舉怎樣的例子,也不知該如何描述自己的感受。
顧銘: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風雪:我給你舉一個例子吧。
顧銘:洗耳恭聽。
風雪:我和你說一下吳西。她的學校就很亂,老師可以在課堂上威脅學生,學生也可以在課後埋伏老師。最誇張的一次,一個老師在下了晚自習回家的路上,被一群學生圍毆了。滑稽的是,他被打的時候,腦袋還被套了蛇皮袋子,最後連自己被誰打了都不知道。最初,吳西也覺得她在那學校待不下去,但時間長了,她適應了,反而覺得混亂的環境裡還挺有趣。
顧銘:你是說,我應該好好適應一下這裡的學習、生活環境?
風雪:對啊。你不適應環境,怎麼能好好學習?你不好好學習,又怎麼和我考一個大學啊?
顧銘沉默,也開始認真思索這個問題。其實,這學校混亂與否與他自身沒有太大關係。用簡單的話說,是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堅持本心,不為外力所動,一切都變簡單了。
顧銘和風雪又聊了一會,傳送晚安儀式,睡覺了。
次日,顧銘不再關注卿歡或陳小帥的事情,把心思全都放在學習上。
從早上第一節正課起,顧銘就發現一個問題。這個班的任課老師都和滕富強差不多,他們只跟著教材講課,從不關心學生有沒有學懂。
當然,這在顧銘看來都是小菜一碟,除了英語和化學,他的其他科目都沒問題,似乎一學期的學習空白,並未對他造成太大影響。
“黑板上的立體圖,誰能把它的三檢視畫出來?”
一節數學課上,興許是任課老師講課講的太枯燥無聊了,罕見地叫同學上臺解題。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幾何題,就幾個規則圖形組成的複雜立體圖,一般有點空間觀念的小學生都能把它的三檢視畫出來。
顧銘左右掃視,學生們都直勾勾地盯著數學老師,卻沒人舉手。
誠然,數學老師是一個很漂亮的阿姨,看她的確比看黑板有趣得多。
顧銘沉默一陣,懶得舉手了,直接走上臺去把三檢視畫出來,順手丟下粉筆下臺。
班上有驚呼聲,顧銘不知道這些人在嚷嚷什麼,也懶得去管。
“顧銘,原來你數學這麼好啊。”
顧銘剛坐下,千雲舞就偏過頭來,一臉的讚美之色。
顧銘道:“小學生都會的題,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嗎?”
千雲舞吐吐舌頭,笑道:“三檢視的確是很多小學生都會畫的圖,可是,我們班好多人卻不如小學生。”
顧銘問:“有這麼誇張嗎?”
千雲舞肯定地點頭:“在這個班裡,真的在學習的寥寥無幾。你能上臺解題,就證明你是來學習的,而非像他們一樣來混時間的。他們驚呼起鬨,可能是因為那種忽然看到與自己不同的異類的不適應感。”
——這個說法真夠貼切。就像我看著他們就全身不自在一般,他們也在努力適應我的存在。
顧銘如此想著,不再說話。
往後的三天相對平靜,顧銘也漸漸習慣詭異的課堂與詭異的同學。
第四天,學校出大事了。
高三9班的方紀文和高一7班的陳小帥在後山約起了群架。
顧銘不知道他們因何而起衝突,也不太關心這事。毫不誇張的說,若非千雲舞硬要去後山看,顧銘不會去。
“我第一次見陳小帥這般憤怒的樣子,不知道方紀文究竟對他做了多過分的事情。”
圍觀的人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