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後再撥……”。
顧銘的心一沉,終於明白為什麼當初鄭繪打風雪的電話會提示空號了,因為被她拉黑了。
“銘爺,你先別急,這事本就是誤會,你找機會給風雪妹子解釋清楚就行了。”
楊雷上來扶人,好言安慰。
顧銘怎麼可能不急,大吼一般說道:“雷,為什麼、為什麼啊!!小雪來了,你怎麼不先告訴我!這是誤會又能怎樣?她一個小女孩在這陌生的地方亂走,這個時間點,已經沒有回合川城的汽車了啊!萬一我的小雪出事了怎麼辦啊!!”
楊雷驚呆了,嘴角嗡動著說不出話。記憶中,溫柔的顧銘從未這般吼過自己,這是兩人認識以來的第一次,是因為一個女孩……
“銘、銘……我幫你找風雪妹子,我一定把她找回來。”
好久之後,楊雷強笑著出聲,抬步往風雪離開的方向大步追去。
顧銘在原地躺了好久,感覺身子不那麼痛了,撐著地面起身。
環顧四周,只見摔地上的腳踏車和一堆菜,韓貞也不見了。
總歸是有了一點良心,也能分一點擔心給她。抬手撥她的電話,和意料中的一樣,也被拉黑了。
沉默著又撥通老哥的電話,長話短說,把這裡的情況告訴他,叫他幫忙找韓貞。
不敢再停留,扶起腳踏車,急著找人,猛踩踏板,瘋了一般在這小鎮上亂騎。
***
六點半。風雪避開了所有人的尋找,誤打誤撞地上了西山。腳踝隱隱作痛,是行走時間太長了,不能再亂動,只能坐髒兮兮階梯上休息。
坐了十多分鐘,感覺腳不痛了,又往上走。走著走著,看到一個水庫,三米多高,有了熟悉感與親和感。
她能看明白,這座山就是顧銘以前畫的那座,這個水庫,就是他和楊雷夜觀星河的地方。
——那副畫,是我和顧銘正式認識的紀念物,他還好好收藏著嗎?
想著想著,忍不住往上爬。上去後,腳踝再次生疼,害怕骨頭再次錯位,便不動了,坐水庫蓋子上發呆。
半山的夕陽很美,天邊紅暈映著蔥鬱山林,偶有一片雁陣驚起,整個世界都披上霜紅,透著一抹暖軟與舒心。
可是,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很快的,天邊紅霞變成昏黃色,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是暮色將至。
無由來的,一聲嘆息至口中溢位,潔淨臉頰佈滿憂傷。
——顧銘這幾天一直不理我,是因為那個女生吧。以前想都不敢想,自己一個人置身於昏天黑地的山裡頭,該有多可怕。現在我卻一點都不害怕,是因為我的心和現在漸漸沉下來的夜幕一樣,幽邃困惑,不見曙光吧……
風雪想起了楊雷說過的話。他說:“我覺得,從銘爺牽你手那刻起,就已經做好從一而終的覺悟。”
不久前,顧銘的另一個死黨吳瀟,也說過類似的話。他說:“美女,你不該懷疑阿銘。他的為人我再瞭解不過,雖然有時頑皮,但認真起來時,斷不會朝三暮四,心猿意馬。”
他們都說的那麼那麼的誠懇,那麼那麼有說服力。可是,那都是假話,他們和顧銘都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窩。
可是、可是,明明親眼看到了最真實的一幕,早該心灰意冷了,心裡卻還懷揣僥倖。幻想著這都是誤會,顧銘會來找自己,會用最溫柔最貼心的語言與動作安慰自己,把這事有理有據地解釋清楚。
某一刻,風雪挫敗了,她承認,自己終究是離不開顧銘。
沉默著摸出手機,把顧銘的電話取消拉黑。
可要自己打電話過去,終究是做不到,選擇等待,抓著心頭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期待他打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