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劇烈咳嗽過後,手心和嘴角都有了血跡。
這一幕把在場幾人都嚇到了。
何立行急忙扶住風雪,說:“風雪,外面風大,你不能在這裡久站,先回家吧。”
風雪對著顧銘歉意道:“對不起,我好像嚇著你了。”
顧銘道:“我很早以前就對你說過,不要輕易對別人說‘對不起’。”
顧銘的確對風雪說過這話,風雪當時的回答是“你又不是別人”。但這次不一樣了,她的回答變了。她說:“做錯事道歉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每個人都應該學會對人說‘對不起’。”
顧銘沉默。
風雪道:“顧銘,快開學了,你別一直陪我耗著,早點回學校把學分修完,順利拿到畢業證,以後才能找到穩定的工作。”
顧銘依舊沉默。
風雪又道:“你不用擔心我,何立行對我非常好,無微不至。你以後也對韓貞好一點,不要再來這裡找我了。”
她說完又咳嗽起來。這次她不再頓留,轉身就往大樓裡走。
顧銘呆呆地立在原地。他意料中的事情果然發生了。但他沒有就此頹然不振。他確信,風雪在進電梯廂之前一定會回頭往這邊看。
他一直盯著她的背影。果然,風雪在等電梯時彷彿隨意地往這邊看了過來。
顧銘輕聲道:“我等你。”
他把聲音壓得非常低,低到他身側的韓貞、木緣沂都聽不清,更遠處的風雪當然聽不到。
但她好像從他的嘴型裡讀出了這句話的意思。她的神色變得激動,張大嘴彷彿還要說什麼,但這時電梯廂到了,電梯門也已經開啟,何立行攙扶著她往裡面走。
倉促中,她說了一句話。但她說出第一個“我”字後,連忙意識到這句話的嚴重性。於是“我”字後面的話都變成了無聲的風。
顧銘只能看到她快速張合的嘴型,卻讀不出她的話。
他果然不會讀唇。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次謝姌說的“肺癌”,他連一個字都沒讀出來,也就史懷瑜勉強讀出了一個錯誤的“廢材”。
風雪走了,顧銘站在原地發呆。
韓貞和木緣沂也都不說話,她們陪他發呆。
李奇蹙著眉道:“這樣就好了,該說的都說清楚了,你們好聚好散,誰也不傷害誰。”
顧銘道:“如果不是我多少了解你的性格,興許會誤以為你在諷刺我。”
李奇道:“人情反覆,世路崎嶇。你怎就確定我還是以前的我?你以為我真的不會嘲諷人嗎?”
顧銘道:“但你無疑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李奇問:“我哪裡好了?”
顧銘道:“在風雪說了這樣一番話之後,你還願意與我說話。”
李奇道:“從人情上說,我的確更珍視風雪。只不過人多少都懂得一些道義。雖然你做了一些可惡的事情,但也並非不可原諒。而且我忽然覺得風雪的做法有些偏激,可能錯的人反而是她。”
顧銘道:“無論怎麼說,我都算不得好東西。”
李奇忽然冷著臉道:“對的!劈腿的男人都沒好下場,你就等著天打雷劈吧!”
她的臉冷得近乎猙獰。很明顯,這句話並不是玩笑話。
顧銘不說話。
李奇揮了揮手,隨口說了一句“我趕末班車回家了”,接著大步往外跑了。
顧銘盯著她跑動中的側臉,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她似乎也談過戀愛。興許她也被男人欺騙過,不然也不會如此嫉惡如仇地詛咒劈腿男。
三個人在涼亭靜默一會,顧銘忽然伸一個大幅度的懶腰,蹲下身微笑說道:“韓貞,上來,我揹你回去了。”
韓貞抿著嘴伏